有兩指粗的白色蠟燭,嘆道:“元家看來還是頗有些錢的,難怪上官政會跑來抄家。看來這就是上官政用來摧殘盧氏的那個東西了,楊將軍。你一會兒把這個也當成證物帶回去吧。”
楊玄感冷冷地道:“勞你費心了,這蠟燭怎麼又是稀罕之物?”他想起自己走江湖這大半年來,倒是很少看到有人用蠟燭照明,一路的客棧裡都是點著油燈,當時覺得古怪,聽到王世充一說,正好就勢回問。
王世充先是一愣,轉而哈哈一笑,隨手把蠟燭放到了桌上,道:“楊將軍還真的是不知人間疾苦啊!這蠟燭可是稀罕之物,尋常百姓家根本用不起的。我記得開皇年間晉州還曾經把蠟燭當成貢品進貢呢。”
“當然,你們越國公府財大氣粗,用這蠟燭可是習以為常,可是尋常百姓可就沒這個條件嘍。”
楊玄感疑道:“那這元家也只不過有個在纂良手下當文書的長子,就能用得起這麼粗的蠟燭?”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點了點頭,道:“據我所知,元務光並不是普通的文書,他是負責管賬的,在楊諒起兵前就一直在纂良那裡做事了,也得過不少好處。你看這元家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裡面的好東西卻不少,這裡有蠟燭,那邊盧氏的洗臉盆是銀的,床下的夜壺鍍了金,並不算是窮人。”
楊玄感嘆道:“難怪那上官政一進這屋子就會見財起意。”
王世充“嘿嘿”一笑:“可惜那盧氏毀容了,不知道原來長得如何,想必雖然是徐娘半老,卻也是風韻尤存,不然那上官政身為一州刺史,也不至於是沒見過女人的色中惡鬼,非要下此狠手。”
楊玄感搖了搖頭,道:“只怕未必是這樣,那上官政這次自從歸了家父麾下後就一直不順,不但是在霍州雀鼠谷被斬殺了三百名親兵,而且此後的一系列作戰都與他無關,被遠遠地扔在後面看管俘虜,連半點軍功也沒撈到,所以才會心懷怨恨,借這個弱女子來發洩。”
王世充“哦”了一聲,道:“這個我倒是沒有注意,只覺得這上官政象是個貪財的餓鬼,進了這晉陽後就去求到這查抄逆賊家產的差使,這些天來也讓他抄了二十多家了,估計他賺得也不少,所以來到這裡後一看盧氏家中的佈置,就知道是有錢人家,這才會嚴刑逼供。”
楊玄感不滿地道:“這麼說你是認為上官政說的是實話了?他是在用刑而不是逼奸?”
王世充笑了笑:“有什麼區別呢,無論如何,盧氏已經死了,而且死得那麼慘,上官政不管怎麼說也不會有人信他,就等著丟官流放好了。”
楊玄感訝道:“只是免官就行了?就這麼放過他?”
王世充點了點頭,正色道:“依本朝律法確實如此,據我所知,上官政在大理寺也有幾個朋友,真要審理時也會定他個刑訊不當,致死犯人的罪。就算是逼奸,那盧氏乃是犯人家屬,也不能說是良家婦女,按律也是要沒為官奴,甚至成為青樓官妓的。”
楊玄感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一人犯罪,牽連全家,實在沒有道理。這等惡法,要了何用。”
王世充冷冷地道:“法就是法,你如果改不了,就得去遵守,連坐制是防止有人謀反的最好辦法。只要一天有皇帝在。就不會改變。楊玄感。你這個人就是太天真,太理想化,什麼事都想當然,還真以為能回到古代的聖王時期哪?”
楊玄感嘆了口氣,開口道:“剛才還真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出言提醒,也許我也會一時衝動,做下錯事。牽連到我楊家了。”
王世充笑了笑:“你今天有點反常啊,從你出漢王府後我就想找你,可看你一路上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玄感道:“剛聽到皇上準備遷都的事情,有點吃驚罷了,一路走一路就在想,讓你見笑了。”
王世充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向著楊玄感扔了過去,道:“這個先拿去抹抹後背,雖然你皮糙肉厚,可是老不處理。只怕時間久了也會留下後患,我還指望著你以後大殺四方呢。可不能就這麼殘廢了。”
楊玄感“哼”了一聲,接過了那個藥瓶,開啟塞子一看,裡面盡是些白色凝脂膏狀的東西,聞起來一股子草藥味,便一邊把這藥膏藥向手上抹,一邊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王世充道:“這是我王家祖傳秘藥,專治各種刀傷,以你這傷勢,抹了這藥膏後不用半天就能恢復了,只會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疤而已。”
楊玄感一邊把這藥膏向背上抹,只覺觸膚清涼,說不出的舒服,一邊道:“這麼神奇?我們楊家都沒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