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是小鎮裡唯一的一家酒館。
酒館是新的,酒館裡的陳設也是新的,甚至連酒館的小二看起來都是個新人。此時的酒館並沒有什麼客人,只有兩張桌子上坐著十幾個人,店小二看了一眼走進來的七個人,卻沒有招呼,又低下頭在一張紙下寫寫畫畫。
七個人坐在一張桌子邊。
他們進來的目的是為了休息,而不是喝酒,店小二不理會,他們也樂得清靜,坐下之個,七個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放到了酒館的客人身上。
“吳哥。”一個士兵悄悄地在吳忘耳邊說道,手在桌子下面指向了那十幾個人。
吳忘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士兵的意思,十幾個人分得很開,分坐在兩張桌子邊上,但從他們細微的表現卻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這些人是一夥的。
他們都穿著平民的衣服,但看起來卻絕不是平民。
雖然刻意隱藏,吳忘卻依舊能從他們細微的動作裡看出這些人受過訓練的痕跡,不經意露出的掌心裡厚厚的老繭和布袋裡不規則的形狀,讓吳忘毫無困難的猜出這些人的身份。
他們都是兵,雖然身上沒有血氣,但也是個受過訓練的合格的兵。
吳忘輕輕地看了身邊計程車兵一眼,提醒他們不要惹事。
七個人只是路過,逃犯的身份使他們不能張揚,有些事情看到了就看到了,不能說更不能做。
店小二終於還是慢慢地挪了過來,將一罈酒重重地放在了七個人面前的桌子上。
“五十兩。”
“這是什麼酒?”吳忘嘴角露出了笑意,看著店小二。
店小二毫無畏懼地反瞪著吳忘,頗有底氣地回答道:“高粱酒。”
視線在七個人的臉上掃了一眼,當看到了一個士兵時一抹驚愕從眼睛裡露出卻被他不露聲色的隱藏了起來,而後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大聲的補充說道:“最後一罈,要就喝,不要就滾。”
“要,當然要。”吳忘也大聲說道,而後從身上拿出了五十兩放到了桌子上。
店小二飛快的將銀子收了起來,幾個人甚至還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銀子就已經從桌子上消失了,但吳忘的眼睛卻露出一閃而逝的精光,在店小二拿起銀子的瞬間,他看到了店小二的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都有故事(下)
西北酒少,每一滴酒都是稀罕之物,西北大營裡的人也許會浪費一點點糧食來餵養戰馬,但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浪費一滴酒,哪怕是附著在碗裡的一點點殘餘,都會細心的伸出舌頭舔個乾淨。
酒分別倒進七個碗裡時,看著晶瑩的酒水,七個人的酒蟲都已經被勾了起來,十天來都在擔憂中度過,他們在從林中睡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別談是喝酒,此時七個人再也按奈不住,紛紛端起了碗。
喝下一口他們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緊接著又紛紛搖著頭。
這確實是酒,酒裡的味道也證實了是高粱所釀,不過卻是腐爛的高梁,酒裡帶著的腐爛的味道已經快要掩蓋住了酒味,西北大營裡的酒不多,也沒有什麼好酒,但就算是最差的酒也比這要好上一百倍,本以為已經喝過了天下最差的酒,但現在他們才明白當時的想法究竟有多長的可笑。
而這壇酒居然買了五十兩。
從軍營裡出來時每個人身上都沒有帶什麼銀兩,一路上又花去了他們所有的存留,這五十兩還是買了一匹馬才得來的,吳忘的心裡開始心疼了起來。
一匹戰馬在帝國內部至少可以買到三百兩,但對方看穿了他們著急趕路的心態,愣是隻出了五十兩,而這五十兩現在卻變成了一罈劣酒,劣酒的一半在七個的人嘴裡。
良好的素養讓他們強忍著痛苦將嘴裡的酒嚥了下去,而後忙不跌的將碗放下,端在手裡的碗像是突然變成了燒紅的鐵塊,看著眼前的酒,吳忘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一匹馬換成了一罈喝不下的酒,換成誰都會心痛,吳忘的心已經開始抽搐,那匹馬是屬於他的,軍人重馬,而這匹馬又跟了他三年,如果不是為了生計,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這匹馬賣出去。
對面那些人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起來他們也吃過了虧,正因為如此吳忘的心開始滴血,他忘不了那匹馬,正如同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壇酒喝到嘴裡時的痛苦。
他忍不住想要找店小二理論一番,但這個時候店小二卻不見了蹤影。
吳忘再也顧不得隱藏,連忙站起了身,店小二在他的眼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