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問道:“什麼?”
劉雨答道:“我們那個村子叫劉家村,所有的人都姓劉。村裡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很多是有多少,他並沒有說,但孟昶卻已經感覺到恐怖,一個人就已經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如果是十個人呢,一百個人呢。孟昶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劉雨又說道:“我還沒有告訴你的就是,我們的拳法都是劉雲教的。”
孟昶突然苦笑,他突然發現對劉雲的瞭解近乎於空白,誰能想到一個看起來溫和的老人居然也是個高手。
劉雨又接著說道:“我看過他的屍體,屍體上沒有任何傷口,除了你留下的那個難看的竹葉。”
孟昶說道:“所以你不是來報仇的。”
劉雨說道:“絕不是。”
孟昶問道:“那你來幹什麼?”
劉雨說道:“當然是……”
“當”字剛說出口的時候,他突然反步擰身,雙手握拳向他左側重重擊出。
“然”字傳出時,孟昶才感覺到一道劍光刺向他的脖子。
這一劍如同春雨潤物一般悄無聲息,沒有殺意,沒有情緒,什麼都沒有,彷彿突然間這把劍已經成了一片竹葉,竹葉落在人身上很難感覺得到。這一劍已經不是人所能刺出的一劍。
當“是”字從劉雨嘴裡說出的時候,他的拳頭已經擊打一個物體上,伴隨著一聲慘呼,那把劍斜上飛出擦著孟昶的頭皮,扎進飯館的房樑上。幾縷頭髮從孟昶的頭上落下。
笑笑躺在地上,他的身體自腰部斷成兩截,但他卻還沒有死。
他的眼神帶著驚愕,帶著不可置信看著劉雨。
劉雨甩掉拳頭上沾著的碎肉,又用他那件沾滿的酒漬的衣服擦乾淨手上的血,慢悠悠的接著說道:“——來保護你的。”
“你一定感到很驚訝。”這句話,他是對笑笑說的。
笑笑此時已經笑不出了,不管是誰身體斷成兩截都不會再笑得出來。
“其實我很討厭你的名字,一直都想將拳頭砸在你的臉上,如果不是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早就這麼做了。”
劉雨輕輕地笑了笑,這個笑容裡露出與他身體完全不一致的奸詐,一個狗熊如果有了狐狸的狡猾誰都不會看出來。
笑笑當然也是,所以他付出了代價,只是個這代價太重,重要他沒有重來的機會。
“你太自信了,自信到突然忽視身邊的情況,我跟你了三天,你居然都沒有發現。”
劉雨笑著說道:“也正是因為你的自信,所以你出劍必定用盡全力,你從來沒想過自己失手的情況,所以我才有了機會。”
笑笑又笑了,不過這一次是死亡的笑。
“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喝點酒,再慢慢聊?”劉雨微笑著問道。
孟昶反問道:“你還能喝?”
“當然。”
劉雨點點頭,很肯定的說道:“我們那個村子,幾乎一年四季都飄著雪花。你知道想在這種環境裡生活下去,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是什麼麼?”
孟昶沒有經歷過那樣的生活,當然不知道,所以他問道:“是什麼?”
“喝酒。”
劉雨很自豪的拍著胸口說道:“喝很多很多的酒,喝天下最烈的酒。”
“你們就不怕醉死?”小叫化突然跑過來問道。
“醉死總比凍死要好很多。”
劉雨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悲哀,他緩緩地說道:“在那樣的環境下,如果不喝酒禦寒遲早會被凍死。”
在艱難的環境下,人類總是顯得很弱小,這種悲哀又豈非是隻有劉雨一人?
桌子是現成的,凳子是現成的,喝酒的碗是現成的,酒當然也是現成的。
酒是五十年的女兒紅。
小叫化正抱著這壇酒從酒窖裡走出來。
酒還沒有開壇,酒香就已經瀰漫出來。
劉雨的鼻翼不由自主的抖動幾下,對於一個好酒的人來說,這種味道是世上最以難以抗拒的誘惑。
他重重的拍著桌子,大聲說道:“好酒。想不到你一個小叫化居然也懂酒。”
“好酒是好酒。”
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門出現,他慢慢地走著,腳步很準確的跨過地上的屍體,最後坐在桌邊,他笑著說道:“可是讓你這種人喝這麼好的酒,無疑是王八吃大麥,糟蹋了好東西。”
瞎子看向笑笑的屍體,他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