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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就是張家老你對領軍將的質疑和責難?僅僅是因為沒看護好你的兒子?忘恩負義和以怨報德說的就是你的這種做法吧?”面對呆愣的一眾人,老羅可沒有閒著觀風景的想法,打仗的時候他喜歡用連環戰術,真的發火駁斥人的時候他同樣不會講什麼嘴下留情。

還沒從老羅的宏篇大論中反應過來,連串的責問徹底把張慎問倒了,他只能張著嘴偶爾吐出兩個字“你……你……”剩下的就是再也控制不住的頹唐和恐懼。

頹唐自不必說,被一個他眼中的粗魯莽漢教訓的啞口無言,連開口如何應付都不知道,他又怎能不頹唐?恐懼更不用提,先有裴衛兩家,後有李鏮那個膽大妄為一錯到死的先例,他又怎能不恐懼?

別看言談舉止上張慎這個人把老羅當作粗胚莽漢,實際上作為昔日唐人營的長老,他又怎會沒有識人的能力?說到底不過是私心外加利益使然。當初聯絡亞塞拜然人,張家人能得到什麼好處?不說兩邊溝通的媒介可以保持資訊的優先,一旦成功了,單就數萬人命運的掌控就可以讓張家處於一種受族人崇拜的悠然的狀態。

錯只錯在他從最開始就低估了羅開先的能力,也小看了羅開先的眼界。一路行來的勝利眾所周知,羅開先的一番話更是證明了他絕不是一個只懂得武力的蠻人,連他這個活了幾十年的所謂“文人”都不清楚東方上古的脈絡,怎麼可能出自一個武夫之口?

及至行路萬里安全無恙,東方的故鄉幾乎就在眼前,張家人有些坐不住了,始終被排斥在隊伍的核心之外——工坊有李家民事有杜訥和底層唐人,他張家可不是那些只求溫飽的底層小民,丟掉了希爾凡曾經的根底,如果再不爭氣,張家人沒了話語權難免會在將來失去更多。

張慎是個有遠見的,拉著家中子弟綢繆了很久,覺得羅開先本是漢裔,對於異族應該是拉攏利用而已,一旦有機會,那些混在隊伍裡的異族就是被拋棄的命,於是就有了鏡湖邊的一切事情。只是張慎的計劃沒有變化快,他張家人本就不是打仗的材料,事先更不明白羅開先的心思,現下被羅開先抓住把柄,沒皮沒臉的一頓訓斥,假若地上有個洞,張慎會立馬鑽進去。

因為多年軍人的習慣,老羅並不擅長溫和的處事方式,一番話說完,他並沒有停止,看著不遠處百多個席地而坐的傷兵戰士,儘管不是他的手下人,仍舊免不了惱火。

老羅雙手環抱,用近乎俯視的眼神盯著努力維持神態的張家主事人,“張家老嘴上說著族內有英傑,難道那英傑就是你那個喜歡塗脂抹粉的兒子嗎?不尊軍令暫且不提,看不清形式,無顧大局,擅自出兵,戰而不勝之後,連同自己袍澤的屍體都丟在敵人手裡!事後不思反悔,還要旁人來幫忙收斂袍澤的遺骸,這就是你張家人的英傑?妄圖戰功,卻連基本的知己知彼都難以做到,除了徒害性命還能作甚?看看這些受傷的戰士,還有那些因為你兒無謂慘死的戰士,他們的父母妻子該如何?”

老羅的話一句比一句重,每一句話都想巨石錘擊在張慎的心上,年近七旬的張慎自謂見過太多風雨,卻也從未見識過如此人物,要知道先前他只知道這位羅姓年輕人戰力超凡口舌伶俐,唐人營內的其餘幾個老傢伙勸說過他幾次,他卻從未放在心上,如今這連番的幾段話,他哪能不知道厲害?

扭頭看看遠處席地而坐的一眾戰士,張慎覺得一陣陣老眼昏花。

想到自此之後,這支隊伍裡張家人再難有以往的地位,他就忍不住心慌,直到聽羅開先最後的幾句話,他的心涼了一片。和張諾出去追擊葛邏祿人的都是依附於張家的人,或者乾脆就是張家內部的支系,如今傷亡二百多人的撫卹還沒有敲定,這羅開先的一段話之後,張家的影響勢必一落千丈,連同依附張家的人也難免離心離德……

越想越多的情況下,年近七旬的張慎面色紅一陣白一陣,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阿爺!”守候在張慎身後的張盧趕忙起身上前,扶住了自己老父。

“三郎”李軒從老羅的右側站了出來,“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

老羅並不是個天生冷血的人,用口舌傷害一個年近古稀的“同族人”他還是有些排斥的,何況鏡湖邊因為張諾而戰死的人並不是他的親近手下,所以……李軒這個提醒算是恰到好處,“好吧,來人!快扶張家老回營帳休息!”

幾個親兵帶著一副牛皮擔架衝了上來,打算把張慎抬走去他的營帳休息。

“不!”卻不想吐了一口血的張慎並沒有虛弱,反而清醒了許多,坐在軟塌上的老傢伙頑固的揮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