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當真的不考慮考慮嗎?”韓霽跟在凌心太妃身後。
“是。”
“孩兒捨不得你。”這麼多年,太妃好似他的母親一般在背後支援呵護著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太妃這次堅決要出宮到淨心寺長住,但是太妃態度如此堅硬,他也不敢多加挽留。“皇上都已經這麼大了,”太妃微笑。“而我,也該出宮去過過清淨的生活了。”
“如果太妃願意出宮,到外頭建個別苑就好。何必要住到淨心寺去?”
“在外頭建個別苑,與在皇宮裡面有什麼區別?皇帝就別操心了。。。讓我去罷。”
韓霽這才不語了。
凌心太妃道:“我要把雲舒帶出宮去服侍我。”
“太妃喜歡,又有何不可。”韓霽道,“只是雲舒與夜赫一向情投意合,朕正有意撮合他們呢。”
“哦?”太妃的眸中閃過一絲光彩,“不要緊。若真是如此,到時我替他們做主便是了。”
“是。”韓霽道,“太妃何必明天就要走?不如多留一些日子,待你出宮去,朕多久也見不著一面了!”
“有什麼緊要,”太妃微笑,“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難道還找不到你想看地麼?”
韓霽也笑了,“但是對朕來說太妃卻是獨一無二的。”
太妃拍拍他的手。淡笑道:“好了,別耍嘴皮子了。還有國事要處理,忙去罷………明日也不必相送。我帶幾個宮女出去便是了。”
次日一早,韓霽下了朝仍是趕來相送。一輛淺紫地琉璃香輦。太妃已坐在其中。聽說皇帝來了,掀起簾子來。
韓霽跪下拜別。太妃忙扶起來道:“皇帝快別這樣。”鼻尖卻是有些酸酸的。
“太妃走好。”
一路送到東宮門來,一行人護送著太妃,漸出了城,往餘姚去。那淨心寺,正是在餘姚附近,離徐應元住地那座山頭不遠。
出了宮,應該就不再是太妃了吧,十六年了,能恢復候婉盈之名了?
雲舒陪在身邊,一樣的複雜思緒。娘雖然出了宮,但是還是要住到淨心寺去,這和爹怎麼團聚呢?
她也沒法兒與韓霽言明她此番出去是與夫君子女團聚,而且尊重雲舒的想法,她並不將雲舒是她女兒的事情告訴韓霽。
或者,待得非說不可的時候再說罷。
香車漸行漸遠,雲舒時不時回頭看一看這個遠去地皇宮,有許多愁緒生。帶著複雜的心情混入御膳房,悲痛地看著主子逝去,在這裡遇到夜赫,魏大哥……
終於離開這裡了,可是卻高興不起來。離開這裡,不代表她的身份背景從此就簡潔明瞭了,她與北魏始終有牽扯不清,永遠無法抹滅的關係。
好不容易到了淨心寺,一切安頓之後,大家把太妃供得跟個佛似的,環境清雅,雖然簡樸,但很合她的心意。她吩咐下人只說從此以後只呼她為夫人,誰也不能再叫她太妃。
雲舒以她婢女名義跟隨而來,住持安排與她住隔壁廂房,以便服侍。安頓好之後,候婉盈將雲舒叫到跟前來,一下下撫著她的頭髮,“舒兒今年十七了,也到考慮終身大事的年齡了。”
雲舒的臉兒微紅,低下頭來弄裙帶。
候婉盈微笑道:“聽聞你與夜將軍頗有些淵源,既是二人都有這個意思,不如就把大事給辦了。”
雲舒搖頭,將她地身份,混入御膳房的目的,通通小聲地告知與母親聽。候婉盈聽得面色忽驚忽詐,聽她道前幾日差點就要毒害韓霽成功,不覺心緊了又松,“好在未成築成大錯!縱然你生長在北魏,他們也待你好,可是你若是為他們而殺了自己地親人,你豈不後悔終身。哎,可憐的孩子,心裡還要揹負這麼多東西,將來你與夜將軍,只怕也……”雲舒地眸光隨之一黯。娘所說地,正是她擔心的啊。候婉盈拍著她地手,“不過夜將軍也非自己所願啊,我看著他人品也很好,不如就成就了你們的婚事,求皇上允他一份文職,不再與北魏開戰便好。”
雲舒幽幽一聲嘆息,想起夜赫答應她的,若是二人在一起,將永遠不再赴戰場,心內就柔腸糾結。次日夜赫來了。
他不方便進淨心寺來,託了候婉盈的一個侍女進來把雲舒叫出去。
夜赫遠遠看著素裝打扮的雲舒慢步而來,臉上不自覺地浮現了笑意。脫去宮衫,解去雙丫髻,她看起來如此靈動,素白的單繞曲裾,一頭瀑發柔順地垂在身後。只綰個髻,什麼髮飾也無,淡雅地就像山間的雛菊,散發著幽幽清香。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