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是一張摺疊得很工整的紙。
鬼使神差的,她彎腰撿起,輕輕開啟來看,裡面的東西赫然叫她怔住!
這是幽府的地形圖,小到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
“你看到了?”
無豔不知何時已從床上坐起,看向她,美麗的俊臉一點兒緊張都沒有,很平靜地接受被她發現秘密的事實。
風挽裳一點點捏緊手裡的圖紙,回身,清眸直直看向他,“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他身敗名裂!”無豔平靜的眼中浮現恨意,很堅定的恨。
“為何?”為何這般恨?
“你別管!”無豔下床,走過來要奪回地圖。
風挽裳反應過來,把地圖藏到身後,兩手迅速將之撕碎。
見他還不死心地撲過來搶,她左躲右閃,手上的動作撕得更快。
一不小心,腰撞上桌邊,她疼得停下,用手去捂。
無豔見此,也停了下來,不再上前搶。
風挽裳不敢停,繼續撕,直到撕到無法再拼起為止。
“你就這麼護著他?他死了,你不就可以解脫了?”他幽幽地問。
哪個女人願意跟一個太監過一輩子?那代表的不止是屈辱,還有守活寡,得受人嘲笑一輩子。
風挽裳搖頭,看向他,“我和他的命是綁在一起的。”
“不會。”不會綁在一起。
“你還是儘快搬出幽府吧。”風挽裳萬般無奈地勸了句,轉身離開。
她不想與這個長得這麼像小曜的男子為敵,若是顧玦知曉的話,會馬上殺了他的。
她的心,不希望他死,很不希望。
可是,皎月就算在外頭守著也知道里面發生什麼事了,就算她不告訴顧玦,皎月也會說的。
所以,她只能勸他離開幽府,別再想動任何不可能的念頭……
第119章 :小挽兒,爺很冷
夜,像死水一般沉寂。
天邊掛著一輪朦朦朧朧的月亮,人們常說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便是這般。
從離開客院後,風挽裳心裡就一直很不安,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夜裡的此時此刻。
她收回凝望天邊的目光,回頭看向始終安靜立於身後的皎月,“皎月,爺回來了嗎?鯴”
“回夫人,爺在天黑前就回來了。”
天黑前?
風挽裳身子駭然一震,天黑前回來了,她卻不知道……
頃刻間,心裡的那股不安升至極點。
她從美人靠上起身,匆匆往樓下走,披在身上的披風被遺落在地。
下了樓梯,穿過門廊,走出採悠閣,她臉色蒼白地往客院趕去。
希望還來得及……
※
客院,清幽雅緻的院子。
淺橘的燭光下,兩名舉世無雙的男子靜靜對峙。
顧玦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修長好看的手一下,一下地撫著腿上小狐狸,昏黃的燭光映在俊美的臉龐上,映得他的表情一明一暗,明明優雅依舊,慵懶依舊,卻叫人明顯地感覺到危險和陰鷙的氣息。
良久,他徐徐抬眼,看向佇立在眼前的白衣少年。
“也就是說,你是抱著死的決心來的?”柔腔慢調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
“是!”無豔平靜的眼中浮現恨意,擺放在身後的手,憤恨地握成拳。
“東西在你手裡?”要在刑部動手讓一個人悄聲無息的消失很容易,難的是他所倚仗的那個東西。
無豔冷笑,承認。
一旁的萬千絕刷地抽出佩刀——
“不要!”
柔和的嗓音尖銳地響起,纖細的身影從門外衝進來,義無反顧地擋在無豔面前。
清冷朦朧的夜色裡,昏黃的燭光下,風挽裳一身素色花紋衣裳,氣喘吁吁,髮絲還在迎風飛揚,清麗脫俗的臉與萬千絕的刀只在半寸之間。
卻不知,在她衝過來的剎那,有一顆心彷彿停止跳動,血液凝結,雖然明知那把刀一開始就只是嚇唬而已。
“不要殺他!”風挽裳看向靜靜坐在那裡的男子,滿臉懇求。
顧玦深深地看向這張緊張到出汗的小臉。
真的,愛屋及烏嗎?
哪怕只是以為相似?
哪怕明知不是?
如此,倘若知曉他就是她苦苦在尋的人,該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