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大員,一路上自然是少不得悄悄打量。川斤見這話。他就笑道:“倒不是敝寺為了方伯大人而攔乃糾爾的香客。實在是如今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原本香客就少。再加上今兒個實在是巧得很,都司和真司的兩位夫人也不約而同前來敬香,剛剛遇上了老夫人和尊夫人,所以敞寺為了安全起見,只能暫時封了寺院。這是一貫的規矩,並不擾民
佛家雖有云眾生平等,但在官府面前卻往往做不到真正的然,於是京城的皇家寺廟能夠因為皇親國戚而閉門不納其他香客,地方上的佛寺道觀自然也是以權貴為先。張越並不是矯情之人,不過是隨便問一句。此時更在意的到是廣能所說的另外一件事,因笑道:“這麼說,三司衙門的夫人們竟然都聚齊了”。
“是啊,諸位夫人正在大雄寶殿禮佛,老衲已經吩咐所有僧人退避。只留了兩個不足十歲的小沙彌隨侍,也是希望諸位夫人能夠自在些。”
點點頭謝過廣能的安排,張越就隨他入了山門,沿甭道前行,入眼的第一座建築便是天王殿。等到近前。張越抬眼望了望那金漆匾額,目光就落在了兩旁空空如也的門柱上。此時此刻,他便頭也不回地問道:“這兩旁的猛聯為何空著?”
“說來慚愧,這天王殿的猛聯前前後後換了足有六七回,每一回都有文人雅士指摘,或曰氣勢不足。或曰妄自尊大,或曰文采稍遜,或曰華彩空浮。”說到這裡,廣能忽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張越一眼,旋即笑吟吟地說,“早就聽聞方伯大人乃是杜大學士高足,可否賜下墨寶,供今後往來香客瞻仰?。
張越卻彷彿沒有聽到廣能的話,只是注視著門柱,突然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道:“禪教遍寰中,茲為最初福地;祗園開嶺表,此是第一名山!”
因士大夫中間往往不信神佛。因此廣能和尚雖一直想請本省的主官題匾額或是檻聯,卻始終無人應承。此時一聽張越脫口而出的這兩句。他立時眼睛一亮,連忙稱讚道:“早聽說方伯大人文采不凡,這隨口所吟赫然是一字難改!敝寺雖說不濟。卻也有上好文房四寶,大人還請移步揮毫如何?”
恍然驚覺的張越這才想到自個竟是一時忘了那相隔數百年的時光。旋即更是品味出了這一副猛聯竟是有一種凜然氣勢,不禁愣了一愣。隨即苦笑道:“這哪裡是我隨口所做,乃是昔日遇上一位大師,他提起禪宗明庭光孝寺時吟的,我只是記了下來,如今若是我題在這天王殿猛聯上,豈不是冒用他人名義?”
大明建國以來,雖然南北二京重修了不少佛寺,但佛教各流派卻是衰微不振,報恩光孝寺這座禪宗明庭也是如此。因此,廣能並不願意放棄今天的機會,連忙勸道:“這卻不打緊,方伯大人只需告知那位大師的名字,敞寺自然會替那位大師揚名。如此猛聯,埋沒了豈不可惜?”
埋沒了並不可惜只是晚個百多年出現罷了!
話雖如此,張越咀嚼著這一副氣勢十足的檻聯,終究是搖了搖頭,對那老主持分說道:“這猛聯氣勢太盛,由我這俗世人來題,對你這兒並無好處。你若是尋著哪位高僧,倒是可以讓他依樣畫葫蘆寫上去。他日有機緣,我替你求一塊山門匾額就是,這猛聯之事再也休提
張越這麼說,廣能自是無法,但心中卻記下了山門匾額的事。
待一行人到了後頭大雄寶殿時。女眷們卻早就去後邊的精舍什息了。張越便打方敬先過去對母親孫氏說一聲,然後謝絕了要帶路的廣能等僧人,只帶著李國修和苗一祥緩步前行,從疼塔、風幡閣、六祖殿等一路逛了一圈,最後在大雄寶殿後的菩提樹下止了步。
“大人!”
正想著佛家輪迴之說的張越回頭一瞧,卻見是身後兩個人全都跪了下來,愣了片玄便轉過身來:“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
李國修抬頭朗聲說:“大人。學生這兩年承蒙大人教導,希望能正式拜在大人門下
話音剛落,苗一祥也介面說道:“懇請大人收下我們兩個學生。”
“要是讓人知道你們出自我的門下,恐怕羨慕你們拜得名師的人少。笑話你們攀附權貴的人多。哪怕是他日金榜題名,也會被人指指戳戳,你們兩個真的都想好了?”
苗一祥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人還不是曾經被無數人指摘過,可如今照舊站得穩穩當當!”
“不遭人忌是庸才,咱們雖不是一等一的天賦根底,但我們一定會仿效大人為人處事的風範,紮紮實實做一些事悄!”
雖說張越曾經和萬世節談笑間說過主持鄉試桃李滿天下何等風光,但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