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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話說了一遍。龍濤點頭,道:“四老爺作事真個周到。”蔣平道:“咱們也該走了。龍兄送了令親之後,便與令表弟同赴陳起望便了。”龍濤答應。四人來到山門。蔣爺輕輕開了山門,往外望了一望,悄悄道:“你三人快些去吧。我還要關好山門,仍從後面而去。”龍濤點頭,帶領著姊弟二人揚長去了。

蔣爺仍將山門閉妥,又到後面檢點了一番,就撂下這沒頭腦的事兒讓地面官辦去,他仍從後牆跳出,溜之乎也。一路觀看清景,走了二十餘里,打了早尖。及至到了柳家莊,日將西斜,自己暗暗道:“這末早到那裡作什麼,且找個僻靜的酒肆沽飲幾杯。知他那裡如何款待呢?別象昨晚餓的抓耳撓腮。若不虧那該死的和尚預備下,我如何能夠吃到十二分。”心裡想著,早見有個村居酒市,彷彿當初大夫居一般,便進去,揀了座頭坐下。酒保兒卻是個少年人,暖了酒。蔣爺慢慢消飲,暗聽別的座上三三兩兩,講論柳員外,這七天的經懺費用了不少。也有說他為朋友盡情,真正難得的;也有說他家內充足,耗財買臉兒的;又有那窮小子苦混混兒說:“可惜了兒的!交朋友不過是了就是了。人在人情在,那裡犯的上呢。若把這七天費用幫了苦哈哈,包管夠過一輩子的。”蔣爺聽了暗笑,酒飲夠了,又吃了些飯。看看天色已晚,會了錢鈔,離了村居,來到柳青門首,已然掌燈。連忙擊戶。

只見裡面出來了個蒼頭,問道:“什麼人?”蔣爺道:“是我,你家員外可在家麼?”蒼頭將蔣爺上下打量一番,道:“俺家員外在家等賊呢。請問尊駕貴姓?”蔣爺聽了蒼頭之言,有此語辣,只得答道:“我姓蔣,特來拜望。”蒼頭道:“原來是賊爺到了。請少待。”轉身進去。蔣爺知道這是柳青吩咐過了,毫不介意,只得等候。

不多時,只見柳青便衣便帽出來,執手道:“姓蔣的,你竟來了!也就好大膽呢!”蔣平道:“劣兄既與賢弟定準日期,劣兄若不來,豈不叫賢弟果等麼?”柳青說:“且不要論兄弟。你未免過於不自量了。你既來了,只好叫你進來。”說罷,也不謙讓,自己卻先進來。蔣爺聽了此話,見此光景,只得忍耐。剛要舉步,只見柳青轉身奉了一揖,道:“我這一揖你可明白?”蔣爺笑道:“你不過是‘開門揖盜’罷了,有甚難解。”柳青道:“你知道就好。”說著便引到西廂房內。蔣爺進了西廂房一看,好樣兒,三間一通連,除了一盞孤燈,一無所有,止於迎門一張床,別無他物。蔣爺暗道:“這是什麼意思?”

只聽柳青道:“姓蔣的,今日你既來了,我要把話說明了。你就在這屋內居住,我在對面東屋內等你。除了你我,再無第三人,所有我的僕婦人等早已吩咐過了,全叫他們迴避。就是前次那枝簪子,你要偷到手內,你便隔窗兒叫一聲,說‘姓柳的,你的簪子我偷了來了。’我在那屋裡在頭上一摸,果然不見了,這是你的能為。不但偷了來,還要送回去,再遲一回,你能夠送去,還是隔窗叫一聲:‘姓柳的,你的簪子我還了你了。’我在屋內向頭上一摸,果然又有了。若是能夠如此,不但你我還是照舊的弟兄,而且甘心佩服,就是叫我赴湯蹈火我也是情願的。”蔣爺點頭,笑道:“就是如此。賢弟到了那時,別又後悔。”柳青道:“大丈夫說話,焉有改悔?”蔣爺道:“很好,很好。賢弟請了。”

不知果能否,且聽下回分解。

……

正文 第115回 隨意戲耍智服柳青 有心提防交結姜鎧

且說柳青出了西廂房,高聲問道:“東廂房炭燭茶水酒食等物,俱預備妥當了沒有?”只聽僕從應道:“俱已齊備了。”柳青道:“你們俱各回避了,不準無故的出入。”又聽婦人聲音說道:“婆子丫環,你們警醒些!今晚把賊關在家裡,知道他淨偷簪子,還偷首飾呢。”早有個快嘴丫環接言道:“奶奶請放心吧。奴婢將褲腿帶子都收拾過了,外頭任嗎兒也沒有了。”婦人嗔道:“多嘴的丫頭子,進來吧,不要混說了。”這說話的原來是柳娘子。蔣爺聽在心內,明知是說自己,置若罔聞。

此時已有二鼓。柳青來到東廂房內,抱怨道:“這是從那裡說起!好好的美寢不能安歇。偏偏的這盆炭火也不旺了,茶也冷了,這還要自己動轉。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才偷,真叫人等的不耐煩。”忽聽外面“他拉”“他拉”的聲響,猛見簾兒一動,蔣爺從外面進來,道:“賢弟不要抱怨。你想你這屋內,又有火盆,又有茶水,而且裱糊的嚴緊,鋪設的齊整。你瞧瞧我那屋子猶如冰害一般,八下里冒風,連個鋪墊也沒有。方才躺了一躺,實在的難受。我且在這屋裡暖和暖和。”柳青聽了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