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廚房,安然先洗鍋倒水生火,然後讓表哥看著火,只需往灶膛裡遞柴就行。
顧少霖見現在也沒有其他人在,便走到安然身後,低著頭小聲道:“然姐兒,對不起,表哥已經回去問清楚了,都是周氏那個惡毒的女人欺負你。我已經寫了休書休了她……”
“什麼?你寫了休書了?”安然原本不想回憶這件事,但表哥要說,想要道歉,她也不能攔著,得讓表哥安心才成不是?可是,表哥竟然因為這個就休妻?這也太過了點吧?
顧少霖點點頭,揚著拳頭憤然道:“還好今天姑姑齊哥兒和你都沒有出大事,不然我打死她的心都有。”
安然忙道:“表哥,舅舅和舅媽還沒回來是不是?這樣大的事情,你怎麼能輕率決定呢?就算表嫂今天做得不對,也不至於就要休了吧?”
顧少霖之所以那麼生氣,就是因為安然,他要休了周氏,也是想給安然出氣的。但他萬萬想不到安然竟然一點感激高興的樣子都沒有,反而給那個周氏說話,不由漲紅了臉,越發惱怒道:“這你別管!反正我休她休定了!爺爺都說那樣的女人該休!”
“啊?外公都知道了?你怎麼能告訴外公呢?外公身體不好,不該讓他為這些事情憂心才是。”安然忽然覺得有些頭疼了。
安然心裡很明白,以周家的在合江縣附近商業圈中的地位,以及周家和顧家的商業往來,表哥想休妻那是絕不可能的。原本今天的事情大家都閉口不談,過去了也就算了,如今捅出來了,讓她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去顧家?那周氏可以不見,外公卻不能不見啊!
“你怎麼知道是我找的爺爺?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懂事嗎?明明是周氏的丫頭去把爺爺找來的。那女人不但不知道悔改,還在那裡大聲地罵你,被爺爺聽到了,爺爺才生氣,說這種女人我們顧家要不起,不如休了的好!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覺得不對?
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顧少霖見自己一片好意給她出氣,安然不但不領情,反而責怪他驚擾了爺爺,越發覺得鬱悶難受。他急切地對著安然吼了幾句,飯也不吃了,怒氣衝衝地就走了。
安然看著顧少霖遠去的背影,一時間有點懵。
她冤枉了表哥,是她不對。可是表哥對她好像,好像也有點不大對勁吧?表哥從小就對她特別好她知道,凡是她喜歡的,他都想要給她弄來,從來沒有違背過她的話……
可是,他們都是有婚約的呀!剛才表哥那個樣子,怎麼那麼像情竇初開的少年?
顧宛娘聽說顧少霖怒氣衝衝地走了,忙過來責問道:“你怎麼得罪你表哥了?要不是他幫忙,今天你哥哥說不定就被耽誤了呢!”
安然滿臉無奈地看著孃親,忽然間明白了剛才表哥的委屈。孃親為什麼問也不問就定了她的罪呢?算了,她也有錯,確實是她不對,氣走了表哥。
顧宛娘看安然不說話,嘆息了一聲道:“你這孩子,對誰都挺細心委婉的,怎麼對你表哥就這麼大大咧咧直來直去的?你有什麼話,就不知道委婉一點說嗎?”
安然被孃親說得一愣,細細想來,好像還真是如此。自己對錶哥還真的算不上怎麼好呢!她以前需要人做事的時候都是將表哥當親哥哥使喚的,可關心卻遠遠不夠。貌似,自己一直在利用表哥對自己的好?
卻說顧少霖回到顧家,不但爹孃回來了,連周家的人也到了。
周秀雯也不說自己做錯了什麼,直接就說顧少霖打她,還要休妻,而且有證據——
身上有瘀傷,手裡有休書。
周老爺不依,嚷嚷著要去縣衙告顧少霖虐妻。而周秀雯的母親岑氏更是心疼得眼圈兒都紅了。她的寶貝女兒,長這麼大,自己都捨不得動一根手指頭,想不到嫁到顧家才一個多月,竟然就被打成這樣。以前看那顧少霖還是個好的,想不到就知道在房裡拿女人出氣。她暗暗想著,等那小子回來,一定得讓他給自己的女兒磕頭認錯不可。
顧勝文和楊氏不清楚情況,知道內情的又都是周氏的人誰都不會跟他們說出實情,也只當自己兒子不對,連聲對親家道歉賠不是,心裡可是將兒子恨得不行,暗忖:等那小兔崽子回來,一定打得他幾天下不了床,看他沒事在家裡打媳婦兒!
顧少霖怒氣衝衝回了家,剛進門,就有門房通報道:“大少爺,不好了,親家老爺和親家太太來了,老爺讓您回來了就趕緊去大廳裡。”
顧少霖冷哼一聲,不以為意地點點頭。他本想先去找點吃的,後來想想還是先把那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