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只有風吹動樹梢的聲音。她走上去正準備扣門,突然間聽到另一道聲音。
所謂好奇害死貓,偏偏她是不怕死的那一隻。透過小軒窗望去,但什麼都沒看見,便覺眼前一黑,一道影子飄然而跮。一隻冰冰涼的手扼住她的頸子。
“啊——”柳依瞳輕呼一聲,手中的籃子掉在地上,打翻了食物。
誒誒,搞什麼?殺人也得給人喘口氣,她可不要莫明其妙的被人掐死。她霍地睜大眼睛要瞧瞧是誰,也好死後記著這殺人兇手。
“是你!”
柳依瞳一臉驚愕,瞠目直視,斜飛眉,丹鳳眸,挺鼻薄唇,一頭銀絲半綰。映入眼簾的這張面孔是再熟悉不過的。她比較驚訝的是,他怎麼會在這?
衛瑾風看清來人,驀地鬆開手。
“咳咳……”獲得自由,柳依瞳咳了幾下。
我保跟跟聯跟能。一雙大手爬上後背,溫柔的撫拍。柳依瞳揮開他的手,皺眉抱怨,“不要你假好心。”
“誰讓你不出聲。”誘惑低沉的話音響起。
“我怎麼知道這還有人。”柳依瞳沒好氣的瞪著他,見他伸手過來,慌忙又退後兩步。早知有這瘟神,她怎麼可能還來。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會在這?”她狐疑的看著他。
“你能來,我怎不能來?”衛瑾風凝視她,鳳眸瀲灩一泓溫潤,看似毫無可疑。唯有那見到她的欣喜漣漪輕輕盪漾。
柳依瞳望了望他,目光越過他又看了看屋裡。面帶質疑和困惑,為他近來頻繁出現在皇宮,好奇他的來歷,好奇他詭異的心思,好奇他這時出現在這裡,好奇他與裡面那個女人的關係。
“你們……”
衛瑾風不待她問完,長臂勾著她的頸,“真巧,在這也能碰見。你說,咱們是不是很有緣?”他曖昧的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說著話,唇若有似無的拂過她耳垂,邪惡得令人臉紅心跳,麻入心尖。
柳依瞳白他一眼,嗤鼻道,“見鬼的巧了。”
見她一臉的嫌惡,那妖孽般的俊臉反倒笑得更歡了。探不到底的幽深眸中,似藏著千萬秘密。唯有眸中的溫潤如溪般細細流淌,教她看了更為心驚。看起來像是不懷好意。
“瞳兒莫不是也想我了?”
“去死——”又想說粗話,卻被他突然靠近的臉給嚇了一跳,話哽在喉嚨要吐不吐的。
“你、你幹啥?不許靠我這麼近。”柳依瞳伸出白嫩小手抵著他的額,小腦袋順勢退開。“我討厭你這妖孽的味道。”
衛瑾風在聽到“討厭”兩個字,那光芒褶熠的眸中瞬逝淡淡銀光,挑著鳳眸邪惑低笑,“能教你記住,是什麼都無所謂。”
“你很煩。”柳依瞳兩道黛眉擰在一起。這傢伙太能忽悠人了,差點就讓他給牽著鼻子走了。“你別轉移話題。”
“哦?”
“你到底來這幹啥?”
“看風景。”
“……”柳依瞳臉黑下,真正見識到啥叫睜眼說瞎話。“你耍我?”她磨牙瞪他,恨不能咬下他的肉。
“瞳兒不信我?”衛瑾風凝著她,嘴角揚起邪弧。“你不覺得這也別有一番景緻麼?”
柳依瞳眼皮一翻,對他徹底無語。“你丫的忒幽默了,但我不會欣賞。得,不跟你神叨。”不說,那她走人。
衛瑾風一把攥緊她的腰,如月般的眉梢,妖孽般邪惑的臉上,有著那洗盡鉛華的落寞,讓人心疼。
“你幹啥?放手!”她氣惱的扳開他的手,他的為所欲為讓她感到無可奈何。
“陪我一下。”
柳依瞳沒好氣的暗忖,這妖孽太厚顏無恥了。“憑啥啊?”
“誰叫你要出現在我面前。”
“誒,我要知道你在這,我避還避不及呢。再說,我又不是來看你的。”她瞪他一眼,再看著散在地上的食物。“你真是作孽,白白糟蹋了食物。真是的!”
“你似乎很關心她?”
“我覺得她很可憐。”
“可憐?你甚至不知道她是好是壞。”
“這我倒是不知道。但皇宮本來就是是非之地,如果真有錯,那也是帝王的錯,就是娶了那麼多老婆,才有後宮的鬥爭。誰無辜,誰邪惡,這說不準。”
衛瑾風凝著他,心裡好似被什麼東西漸漸鬆開,鳳眸溫軟一片。看得她好生彆扭。
她不自在的轉著眸珠,“你幹嘛這麼看我。”
“或許,你說得沒錯。這,本來就是個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