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樣把鬧出來才來打招呼?
奉旨回京10
我當下也只冷冷哼了一聲,又問了聲:“到底怎麼回事?”
那名中年軍官上前一步,道:“微臣郎中將陳其俊,奉命追拿在逃欽犯,屬下士兵親眼見他逃入此間,故而率眾搜捕,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見諒。”
我抬眼看了看他身後跟的那些士兵,道:“什麼逃犯值得這樣興師動眾?”
陳其俊道:“乃是叛賊駱子嘉。”
我不由笑了聲,果然是成王敗寇。想想駱子嘉之前做永樂侯世子的時候,那叫一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種種頭銜,都只換成了“叛賊”二字。
我一時沒說話,陳其俊又道:“若公主沒有別的吩咐,微臣便去繼續搜查了。”
我斜過眼來看著他,“怎麼?你們鬧了這麼久,還沒有找到人?”
陳其俊道:“方才微臣等只是逐間搜了一樓的房間,二樓還不曾搜過。”
我皺了一下眉,將聲音一沉,道:“如此說來,即便是我的房間,陳大人也要查上一查嘍?”
陳其俊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但卻依然道:“駱子嘉進入這間客棧是事實,微臣的部下已將這裡團團圍住,並未見一人出去。可見他一定還藏在這裡。微臣職責所在,還請公主海涵。”
我嗤笑了一聲,道:“你職責所在?你的職責包括以下犯上窺視公主閨房麼?”
我本來只是想壓一壓他,若能嚇住當然最好,如果嚇不住,我不讓他去我的房間,他一定會以為駱子嘉藏在那裡。剛剛已耽誤了這麼久,想來駱子嘉已經走了,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房間,也許可以讓駱子嘉趁機逃走。
果然,這人雖然說著“微臣不敢”,目光卻已往我身後的房間內瞟去。
謝堯也過來勸說道:“駱家父子包藏禍心密謀造反,由來已久,罪大惡極。此番一旦讓他走脫,後果只怕不堪設想,公主一向深明大義,還望公主權衡輕重,三思而行。”
奉旨回京11
謝堯是在我府上呆過的人,自然知道駱子嘉曾經追過我的事。這話裡,顯然是篤定我顧念私情,將駱子嘉藏了起來。
在他們心裡,成王敗寇,若駱子嘉不除,自然如刺在喉,後患無窮。
但雖然是幫昶晝,我的立場卻還是和他們不一樣。畢竟我怎麼說也是個外來者,也沒有那樣深刻的切身利益。我只覺得,既然大勢已定,主謀已死,剩下一兩個餘黨,也成不了大器,又何必趕盡殺絕?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不願意看到太多的流血。
又何況這次是駱子嘉。
我同他接觸那麼久,雖然立場不同,他卻也從來沒有傷害我,平日行事,雖然張揚,卻從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要讓他在我眼前赴死,我還真是硬不起心來。
我哼了一聲,道:“謝大人的意思,倒是我在窩藏欽犯嘍?”
謝堯躬身行禮,也說了一聲:“微臣不敢。”
“你們不敢才怪。”我又嗤笑一聲,提高了聲音道,“反正我這公主算不上是什麼真龍血脈,你們不看在眼裡也不奇怪。要搜就搜好了。”
說完將兩扇門重重一推,讓開門口來。自己先一步進去,就在桌前坐下,等著他們進去搜。
一面偷偷掃了一眼房內,駱子嘉果然已經不見了,澹臺凜又回到了床上,靠著兩個枕頭,身上搭著棉被,鼓鼓囊囊的。我進來他也沒起身,只是向這邊看了一眼,向我微微點頭,露了個笑容。
有他這一笑,我就安心多了,越發端起架子來,冷笑著看著門口那些人。
我這樣,他們反倒遲疑了一下。
陳其俊和謝堯交換了一個眼色,輕咳了一聲,又向我行了個禮,道:“這名逃犯實在事關重大,若是得罪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我只坐在那裡,輕哼了一聲沒答話。
陳其俊便走進房來。謝堯和幾名士兵跟在他身後也進來了。
奉旨回京12
這間雖然是這客棧最好的上房,但也並不大,中間用屏風隔了一下,裡面是臥室,外面一張圓桌。佈置也算雅緻,但傢俱並不多,幾乎一目瞭然。
澹臺凜靠在床前,向陳其俊拱了拱手,道:“陳大人,好久不見。”
陳其俊見了他,怔了一下才抱拳還禮,叫了聲:“澹臺大人。”
澹臺凜笑了笑,又道:“在下有傷在身,不能全禮,還望陳大人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