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失堅韌的三尺長劍左挑右抿,前削後剮,上纏下斂,斜劈側砍!
“嘩嘩譁”一陣凌厲的劍氣掠過之後,鎮三關目瞪口呆地看著不遠處那三個大活人,轉眼就變成了三隻血葫蘆!
腦瓢子已經不知道被劍尖拋到了何方,只剩下三具冒著血的腔子還坐在馬上,血肉臊子四濺,染得這黃土崗上劣跡斑斑。
眼前那少年面色鷙酷,鳳目含冰,單薄的嘴角緊扣著炙烈的憤怒。
這時手中長劍竟然狠命戳進一個已經脫了頭顱、卻仍在抽搐抖動的胸腔,狠狠一擰手腕,瞬間就將那副腔子攪得四分五裂,大卸成了十八塊!
鎮三關目睹此景,大為驚駭,後頸冰涼,脊背浮起一片冷汗。
漂浮在空中的那一張雪白臉孔,如紙如塵,如魅如妖!面色中爆出完全陌生的陰狠和猙獰。眼前這幾句斷頭身在少年的眼中,無異於一排沒有活氣兒的稻草人,削起來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大掌櫃正待開口,轉眼間,第二具斷頭的腔子也已被鳳劍輕鬆凌厲地分了屍,剔了骨!
唬得他忍不住大喊:“息棧!夠了,夠了!別打了!停手了!……咱該走了!”
……
注:
(1)擦溝子:擦pp,因為pp的那個形狀,有一道溝。這裡取比喻意,在匪幫行動中是負責斷後的意思。
19、夜夜心碧海青天【配圖】
第十九回。夜夜心碧海青天
整個黃土崗萬籟俱寂,夜梟皆已驚飛逃竄,空留幾株孤零零的老樹,樹皮斑斑□,鬼棘眼似的樹疥譁然瞪視著天空。
聽了掌櫃的這一吼,少年的飄忽身形一扯,倏然回力,掛到了樹梢之上。柔韌的鳳身翩然斜倚在枝頭,一根長辮從肩頭垂落,雙目頓了一頓,凝視鎮三關。
大掌櫃低聲吼道:“夠了!別打了!趕快回轉,再來了追兵就不好了!”
少年愣了一愣,眼神中的寒光緩緩退去,抽離掉的心思似乎慢慢轉回了胸口。也沒有答話,身形輕輕飄落於地,飛快拾起了四散跌落的幾桿長槍遞給掌櫃的,又再次騰空,飄飄然掠上了百步開外自己的那一匹馬上。
二人一路疾馳,過了黨河水,不遠處就是野馬山口,後無追兵,心下稍定。
鎮三關側目看了看少年,終究忍不住說道:“小劍客,剛才下手太狠了。把人拾掇了也就罷了,用不著剝皮削肉,斬頭分屍的!”
少年仍然沒有吭聲。
月光之下,一雙細目清冷無波,一張玉面蒼白無暇。
只有帽簷和衣服前襟上的一片血跡,赫然昭示著剛剛進行的那一場屠戮。
半晌,少年緩緩弓起了背,頭慢慢低下,額頭抵住馬頸,身子有些顫抖,呼吸漸顯急促。
鎮三關問道:“唉?咋樣了,小劍客?”
息棧暗自按住氣海穴,輕輕揉動,額頭冒出虛汗,臉頰盡露蒼白,輕聲籲道:“沒怎樣……有些疲累……”
兩手緊緊攥住韁繩,身子在馬上抖動顛簸,面色愈加難看。
這一日偷窺雲雨,情慾湧動,陽氣外洩,冷酒傷身,早就是心思恍惚,腿腳疲軟。剛才又一時遷怒,犯了倔勁兒,勉強念動心訣,擺開鳳式大招,一頓砍頭切菜,身體確是支援不住劍氣的強勁內噬。
鎮三關偏過身子湊近了,沉聲問道:“傷著了咋的?行不行了?”
息棧皺眉不語。
鎮三關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過我馬上來,我帶著你!”
息棧氣息沉弱,喉間哽咽:“不必。”
話音未落,軟綿綿沒了力道的身子已經騰空,歪歪斜斜地落到了大掌櫃的懷裡。
“坐穩當了,抓住嘍,別掉下去!”男人的聲音帶動胸腔的陣陣共鳴,迴盪在少年耳畔。
息棧此時側身蜷著,兩腿順在一邊兒,分明是個女子被男人帶在馬上的姿勢,弄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十分地不甘心,不情願,忍不住爭辯道:“我沒事,就是累了……我自己能騎馬。”
鎮三關鼻子裡哼出一聲:“你這小羊羔啊,就是他孃的脾氣挺倔!老子早看出來了,你太要強!”
“我……”
“那幾個鳥人不就是張口調戲你幾句麼!你也至於的,竟就把那幾人給剮了,咳,可是不敢得罪了你!上回讓你給騸了的那倆夥計,現在還殘廢著呢。俺又不能把人隨便給打發下山,只能養在綹子裡。老子這綹子又不是皇宮,又不需要養一群公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