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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同治立後(二)
載澄想了想,還是準備把聽來的這件事兒告訴皇帝,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兩個人一起這麼多年的情誼,這些話陳勝文必然是聽得到的,但是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皇帝跟前嚼這種舌根子。載澄見到左右沒有外人,就附在皇帝耳邊悄悄的把剛才從小太監聽到的閒話一五一十的和皇帝說了,皇帝搖搖晃晃坐在轎輦上,聽到載澄的話一下子就把臉色板了起來,對著扶著轎輦的陳勝文低聲喝道:“是不是有這會子事兒!”
陳勝文小碎步跟在皇帝身邊,苦著臉點了頭,皇帝舉起頭拍了一下陳勝文的帽子,“你這個死奴才,我叫你當這個首領太監做什麼用?不指望你去故意打聽什麼,這滿宮都知道的事兒你也不告訴朕?真真可惱!”
陳勝文不敢頂嘴,只是輕輕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依舊還扶著皇帝的轎輦往前,載澄連忙勸道,跟在皇帝身後,等到了弘德殿,“萬歲爺是知道的,陳勝文是膽子最小的,那裡敢說這些,萬一以後皇太后知道了,豈不是要打死他?奴才也是跟著萬歲爺這麼多年,我才敢提這麼一兩句,再說了。這事兒,到底是不是母后皇太后的意思,還不知道呢。要知道,這流言不可當真!”
皇帝到了弘德殿,先到偏殿換衣服,太監們伺候茶水糕點,皇帝對著桂祥說道,“舅舅你說,這事兒有沒有幾分可信?”
桂祥笑道,“奴才怎麼知道這樣的事兒,母后皇太后肯定是要聽萬歲爺的,只是若是,母后皇太后不喜歡這個秀女,萬歲爺不選也就是了。”
“哎,”同治皇帝搖搖頭,“朕都已經請示過皇額娘了,可皇額娘就說讓朕自己選去就是了,如何知道皇額孃的意思呢?朕又不好意思直接問皇額娘。”
“皇太后喜歡不喜歡阿魯特氏和富察氏我不知道,可其中有一個秀女,想必皇太后必然是頗為喜歡的。”桂祥笑道。
載澄原本百無聊賴得在擺弄自己的扳指,見到桂祥說話,不由的開口警告,“你可別胡沁沁,免得萬歲爺會錯了皇太后的意思。”
皇帝攔住載澄,讓桂祥說,“我那裡敢亂說呢,王爺,”桂祥笑道,“這裡頭有一位漢人的誥命爵位在身,又是奇特拉氏勇烈公的養女,位置在滿洲鑲黃旗,叫朱元秀的,萬歲爺可知道?”
“朱元秀?聽說她飽讀詩文,學識甚是不錯,”同治皇帝歪著腦袋,想了想,眼中突然冒出了莫名的神采,“朕在英烈祠見過她!”同治皇帝來了興趣,對著桂祥說道,“是不是什麼官兒的遺孤呢?”
“是,她的父親朱均那時候在江蘇按察使的任上,在蘇州殉國,勇烈公吉爾杭阿那時候也是江蘇巡撫,在丹徒殉國,吉爾杭阿的夫人魏佳氏派人去江蘇招魂,居然遇到了此女,於是帶進京來,兩人都是忠烈之後,兩位大人又都在江蘇殉國,於是魏佳氏收了此女為養女,如今都有戲文出來了,叫《兩門英烈》,說的就是這兩家的故事。此女在英烈祠的時候,被太后封了一個安人的誥命。”(未完待續。)
三十、同治立後(三)
“所以也選在了這裡頭,原本還是有大規矩在的,”桂祥說道,“朱氏乃是民人,論理是不能入選的,可太后中意,又是養在奇特拉氏府裡,算得上是八旗秀女吧。”
桂祥看到皇帝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於是就問,“萬歲爺,您覺得如何?”
“倒是有一點點印象,上次在鍾萃宮也見過一次,”同治皇帝摸了摸下巴,瞪了一眼奉茶上來的陳勝文,“沒什麼別的如何,別瞎猜,”同治皇帝皺了眉,“還不知道是不是皇額孃的意思!”
“崇綺可是蒙八旗。”
“朱元秀也不是什麼漢軍旗!”皇帝皺眉搖搖頭,“這年頭,誰在在乎這個?就是皇額娘也不會拿這個說事兒,素日裡都說天下一家,如今怎麼還在什麼旗上鬧這些么蛾子!哎,實在是頭疼!”
載澄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這一日是倭仁主講《孟子》,講的是之乎者也唾沫齊飛,載澄只是發著呆,皇帝雖然端坐著,可眼神發散,可見早已出神,好不容易捱到倭仁講完,同治皇帝點點頭,“師傅講得孟子實在是好,朕都聽得出神了。”
倭仁喜滋滋的說道不敢,同治皇帝捧了幾句話,於是就問倭仁,這時候載澄和桂祥已經悄悄退下,“師傅,六宮之中對皇后人選頗為困擾,你覺得,朕該選誰?”
倭仁先說自己不敢置喙此事,同治皇帝再三要求,又說,“此地就你我二人,出的你嘴,入的朕耳,別人自然不知,朕也不會亂講,師傅你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