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身子不痛快嗎?要不要傳太醫?”
“心裡不舒坦,”慈安太后說了剛才皇帝說的話,“沒想到皇帝對著西邊的這樣的敬重,哎,咱們是不是?”做錯了?
“敬重自然是有的,可只是這裡頭多了敬畏,敬畏多了,親近就少了,”梅馨勸著慈安太后說道,“萬歲爺也說了說西邊的像是先帝爺,可娘娘不是啊,娘娘最是溫和近人了,不拿大規矩壓人,也不垂簾聽政,對著外頭的事兒指手畫腳,所以皇帝喜歡在娘娘跟前盡孝呢,西邊的那樣垂簾聽政,除了身份是後宮之外,誰說不是如今的太上皇帝呢?”
“不許渾說。”
“是,”梅馨應道,把冷掉的茶盞撤下,又繼續說道,“只要西邊的撤了簾子,咱們東邊才能真的和西邊平分秋色,平起平坐,不然她管著外朝,這事兒都她說了算,咱們管著內務府,還要事事報備,咱們又不是聽差的,這樣受人使喚。”梅馨揉著慈安太后的肩膀,抱怨了一句,“底下的奴才誰不知道捧紅頂白?安德海那個死太監,眼珠子更是飛到了天上去了,就見了我都沒什麼好臉色呢,等到西邊的撤了簾子,都在六宮之中,到時候萬歲爺喜歡那個額娘,那個額娘才是真正的萬歲爺最孝順的,當沒當過皇后,又有什麼干係呢?”
“你說的在理,過幾日就安排桂蓮進來吧,到時候就安心在鍾萃宮養著,等到皇帝大婚,就讓皇帝收了她,”慈安太后點點頭,“姐姐說是不管立後的事兒,可誰知道她不會管?立後的事兒,皇帝自然會定下來,”慈安太后微笑,“不過不能太如意了,不然未免太多無聊,我只要再加一點柴火就成。”(未完待續。)
三十、同治立後(一)
定下來了三月初三的好日子相看八旗秀女,皇帝心裡有了主意,於是也就不急了,這在宮人們裡頭看來,倒少了選誰當皇后的糾結,只是覺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慈安太后御下頗為寬鬆,慈禧太后忙著前朝的政事,六宮之中頗為祥和,宮女太監們紛紛議論,六宮之中除了當年慈禧皇太后正位中宮之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大的喜事的,沒人不喜滋滋的討論這事兒,皇帝的貼身太監總管陳勝文頗為威嚴,大家不敢去問,倒是載澄雖然是郡王,可沒什麼架子,宮女太監都樂意在載澄面前伺候,這一日有個小太監伺候載澄高興,於是就聞起來,“王爺,您說,這萬歲爺要選誰當皇后娘娘呀?”
載澄打了個巨大的哈欠,整個人歪在養心殿後頭的偏殿裡頭,昨夜在八大胡同玩樂了一個通宵,這會子正是累的時候,載澄白了那個小太監一眼,在琺琅銅胎點翡翠的鼻菸壺裡頭倒了一點點鼻菸出來放在鼻子裡提神,“急什麼,你們這些死太監,真是應了那句話,皇帝不急,急死你們這些太監,不用打聽,三月三轉眼就到,等著看就好了,不是一會子的功夫嗎?”
那個小太監也是在養心殿伺候,陪著笑道,“是這麼個意思,可大傢伙不是好奇嘛,本來聽說這狀元家裡的女兒是最好的,可怎麼聽說和母后皇太后的生肖衝著呢!”
載澄眯著眼,心裡一個激靈,“怎麼衝了?”
“母后皇太后屬羊的,崇琦的女兒是屬虎的,這羊入虎口,可不太好啊。”
載澄刷的坐了起來,他雖然極為討厭政事,可也知道無風不起浪的緣故,“這話你是哪裡聽到的?”
那個小太監不及載澄陰了臉下來,被嚇得雙腿直哆嗦,“宮裡頭都這麼說呢,說母后皇太后不喜歡阿魯特氏,喜歡富察家的女兒。”小太監的臉上變得慘白,“王爺,您可別告訴萬歲爺是奴才說的,奴才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載澄搖搖手,歪在炕上心裡想著什麼,“好了,你的膽子也忒小了些,怕成這樣子,議論主子時候興致勃勃的膽子呢?去哪裡了,哈哈哈。”載澄和太監說著玩笑話,不妨有個小太監拍著手進來,“太后和萬歲爺下朝了。”
載澄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連忙把手裡的鼻菸壺收在懷裡,疾步走了出去,站在簷下候著,皇帝跟在皇太后的身後,兩個人都穿著石青色的朝服,太后上了轎子,對著皇帝笑道:“最近春寒陡峭,叫伺候皇帝你的人給你衣服上注意點,”
“是,兒子知道了,”同治皇帝點頭應下,笑道,“兒子還要去弘德殿讀書,就不陪皇額娘回宮了。”
“不用陪,你自己去就是,法蘭西神父在青島傳教鬧起糾紛的事兒,皇帝你自己辦吧,什麼主意,叫軍機處的人處置。”
“是。”皇帝就低頭站在原地,等到太后的轎子遠處,這才帶著載澄和一路向東去弘德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