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浩安慰道:“木老,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舊是了。幾十年來,天下變化如滄海桑田,轉眼成煙。無數豪傑,都已成為風中舊事。你就不要在傷心了。”
李光岑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中氤氳的霧氣已經消失,重又變得明亮起來:“是啊,滄海桑田,轉眼成煙。這麼多年來,老夫已經忘卻了故土。昔日的雄心,也已經消磨殆盡。妻子之仇,如今提起來也已沒了那股痛恨,老夫的心……早就死了。
可是,老夫還有一樁心願未了,老夫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追隨多年的這些部下。他們忠心耿耿,這麼多年隨著老夫流浪於草原,不曾有過絲毫背叛的念頭。老夫……有愧於他們啊,若不給他們安頓一個妥善的去處,老夫……實是死不瞑目。楊欽差,老夫找你來,是想……把他們託付給你,只有楊欽差的為人,老夫才放心得下。”
楊浩一聽竟是此事,忙欣然道:“木老,我看你身子健壯,再活個三五十年也輕而易舉,千萬不要說這種喪氣的話。至於追隨你的這些人,沒有問題,不管你們原來是不是北漢百姓,亦或是西域胡族,如今都是大宋子民,楊浩一定要想辦法妥善安置好你們。”
李光岑寥寥幾語,簡略說明了自己身份,其中許多地方大打馬虎眼,西域雜胡部族眾多,許多部族的名字甚至不曾留名史籍,楊浩只道他曾經是某個不起眼的小部族族長,如此顛沛流離多年,身邊也只剩下木恩等十幾條大漢,所以滿口答應下來。
李光岑搖頭道:“楊欽使,我的部下,不只身邊這幾個人,在吐番人多草原上,還有數千族人掙扎求存。如果找不到一個可以讓老夫放心託付的人,我怎敢讓他們長途跋涉而來。”
楊浩吃了一驚:“這麼多人?”
李光岑道:不錯,你是百姓的父母官,也是一個真正愛民如子的父母官。把他們交給你,我本無什麼不放心的,可是我的部下舛傲不馴貫了,恐難輕易受人驅使。所以,老夫想要楊欽使拜老夫為義父,你我有了父子之名,他們才會把你視為主人,楊欽使,你可答應麼?”
李光岑說完,雙目灼灼,緊緊的看著楊浩。
五代十國時期,收義子是極廣泛的一種社會風氣,就連後唐明宗李嗣源、後唐末帝李從珂,後周世宗柴榮,蜀帝王建、荊帝高季興、南唐帝李煜,北漢帝劉繼恩北漢帝劉繼元這些帝王都是先帝的義子出身。
皇家尚且如此,民間風起如何強烈可想而知,楊浩是繼承了丁浩記憶的,對於這多少有些耳聞,所以對李光岑的這種提議並不奇怪,不過……主導他的畢竟不是他本來的意識,無緣無故認個乾爹回來,這感覺可不舒服,楊浩不禁有些猶豫。
李光岑不動聲色道:“他們俱有一身技藝,只要你答應了,今後你就是他們的主人,你之馬鞭所向,縱是刀山火海、千軍萬馬,他們也會領命赴死。這樣忠心耿耿的部下,你再尋不到了。”
楊浩苦笑道:“木老,如果是在草原上,能擁有這樣一個部落,能擁有這樣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我想任何人都會垂涎三尺。不過……這可是大宋,誰能容我擁有這樣一支力量?你要我如何安置他們。”
李光岑輕笑道:“楊欽差,你只是不想無端擔上一份責任而已。以你的聰明才智,只要你肯,何愁不能妥善安置他們?你說不能安置我那幾
千族人,你可有辦法安置這數萬被你親手**來的百姓?”
李光岑微微一笑,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錯,折大將軍是絕不會另擇一地安置這些百姓的,而大宋朝廷,也不可能在此時為了他們與府州翻臉。赤忠將軍不會帶著他的軍卒一直守在這裡,到那時,這數萬百姓,就只有留在這任人魚肉,他們是楊大人親手**來的,視你如再生父母,你……忍心看著他們飽受摧殘?只要你答應照顧我這數千族人,這僵局,老夫來替你解開,如何?”
楊浩目光一閃,徐徐說道:“木老,你那數千族人都是在草原上流浪的牧民,必然精於騎射擅長馳戰,這數千人裡去掉婦孺,至少也有一兩千的精兵,如果讓他們依仗地利守護這蘆河嶺,那麼除非夏州,府州正面開戰,傾巢出兵,否則他們足以護得這裡周全了,是麼?”
李光岑莞爾一笑:“楊欽使,你的猜測,只是其中一點,老夫心中還有一些秘密,但是老夫只能把它告訴自己的義子,不會告訴你這朝廷欽差。你若認老夫為義父,老夫自會有更大的好處給你。”
楊浩眉頭一挑道:“木老,我想不通,你為何一定要我認你做義父,為何一定要我做他們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