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地擺手道:“老夫要歇息一下,你去忙吧。”
“是,那……老奴告退。”雁九上前替他掖好被角,這才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丁庭訓睜著兩眼望著帳頂,根本毫無睡意。他腦海裡還在回想著丁承宗告訴他的丁承業做的那些荒唐事。以前,他只覺得承業鬥雞弄犬,有些不務正業。不過,這畢竟是大戶人家子弟的通病,以後年歲稍長自然收斂,因此雖也時常為此訓斥他,其實也沒當成多麼嚴重的罪過。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精明瞭一輩子,要強了一輩子,卻養出來一個甚麼兒子。出入風月場色,狎弄妓女伶人,這也罷了,可他居然連“蜂窠”(宋朝的男妓娼寮)都去逛過的。這讓一向潔身自好的丁庭訓想起來就犯惡心。
這次讓他收購糧草,他還對一些糧商拖欠、壓價、挪用,將銀錢拿去與人關撲賭錢,一盞茶的功夫就敢輸掉萬錢,丁家就算有座金山銀山,又怎麼禁得起這敗家子兒折騰?道德傳家,十代以上;耕讀傳家次之;詩書傳家又次之;富貴傳家,不過三代。不重私德,談何操守?承業如何繼我家業?”
想到這裡,丁庭訓不禁老淚縱橫:“我這兩個兒子,如今承宗不能承宗,承業不能承業,我到底做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麼懲罰我!”
淚眼模糊中,一個他從不曾正眼去看,甚至厭惡去看的身影漸漸在腦海中鮮明起來,丁承訓的話在他耳邊反覆迴響:“立嫡還是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