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們是皇帝最親近的心腹,可也不是什麼話題都能接的,太子乃國之根本,豈可輕言廢立?真個廢了太子,如何對滿朝文武、對天下萬民交待?用個什麼理由?這要是不能拿出一個讓普天下都信服的理由來可是絕對不成的。
再說,就算這太子應該廢掉,那也是皇帝的親生兒子,要是他一個臣子出言贊成,等皇帝氣消了,想起你一個臣子摻和他立儲之事「豈能對你沒有戒心?怎麼?你同意廢太子,你為什麼同意?莫非你私下結交擁戴7哪個皇子?再者說,萬一哪天皇帝回心轉意了,重新扶立廢太子,那不是給自己找彆扭麼。
要走出言反對那還好一些,要知道太子既立,就是國之儲君「是正統,你表示擁戴,就說明你忠於朝廷,就算有一天太子真的換了,新太子只要明事理,不是太渾蛋,他對你也沒有多少敵意,因為你這種表現就是懂分寸、守規矩,體能反對皇帝也要扶保太子扶保正統,那我現在做了太子,你自然也能全心全意地忠於我。
正走出於這番考慮,趙光義激怒之下露出廢儲的念頭,眾心腹大臣沒有一個出聲附合的。
趙光義並不只是口頭說說,這幾年來和兒子不斷交惡,他心中的憤怒也是越積越深,此刻真有動了廢儲君的念頭,他喘了幾口大氣,在御案後坐下,掃了一眼幾個心腹大臣,沉聲道:“你們怎麼不說話?元佐狷狂荒誕,無父元君,還像個太子嗎?國之諸君,社稷根本,豈可不慎,朕有心廢了太子,眾卿以為如何?”
皇帝問到頭上了,不能搪塞了,程羽上前一步,斟酌著說道:“官家,元佐乃官家嫡長子,皇室正統,且人品端正,素無大錯,不可輕言廢立以亂社稷,臣睞死言:還望官家收回成命。”賈琰也道:“太子國之基石,續統之事,關乎天下,還請官家三思。
趙光義冷冷地瞟了宋琪一眼,宋琪道:“官家,太子廢立,事關宗廟社稷,雖系陛下家事,實為國家大事,不可輕言更改的,還宜從長計議。自古立嫡以長,元佐位居東宮,天下皆知,且素無大過,人心歸附。今太子與陛下衝突,便即更立,恐不利於長治久安。官家不見先朝隋文帝廢立太子之禍麼?”
程羽一見兩位同僚都同意自己的意見,膽氣壯了些,忙又說道:“依臣愚見,太子之位萬不可輕奪,可將太子圉禁起來閉門思過「也許太子閉門反思,會痛改前非亦不可知。”
趙光義餘怒未息,冷笑道:“閉門思過?朕一再忍讓,這幾年一直讓他閉門思過,他可曾有過一絲悔改,反而對朕變本加厲,朕已忍無可忍了。”
賈蹼道:“今大手與官家之爭,實不宜為外人道也,若廢太子,以何罪實公諸於天下呢?再者,官家登基大寶,本是兄終弟及,如今諸皇子之中,除太子之外,以德芳年紀局長,官家若廢了太子,那時當立誰為儲君呢?”
趙光義身子一震,怒氣立時便收斂了幾合二:“德芳麼……,德他喃喃地重複了一句,日光一閃,帶起了一絲冷意……
東華門外,一今年輕俊俏的和尚站在百姓群中,仰望著太子宮上飄起的滾滾濃煙,又看看前面戒備森嚴的皇宮大門,冷冷一笑,轉身向大相國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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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行刺
這是一處偏殿,盤剝的廊柱,潮冷的室溫,透出幾分荒涼,這是前朝宋皇后的寢殿。
趙德芳和已出家成為定如大師的姐姐永慶公主坐在桌前,和臉帶病容的宋皇后正說著話兒。這兩年,趙光義對他們的戒心已漸漸消除,不再嚴密監視了,所以他們想見宋皇后並不是很難。宋皇后這兩年身子骨一直不大好,險惡的處境讓她的身子越來越差,當年嬌豔欲滴如同一朵富貴牡丹的宋皇后,如今已是容顏憔悴,形銷骨立。
趙德芳現在身高比姐姐還超出幾分,唇上一抹淡淡的茸毛,雖仍帶著幾分稚氣,卻是一副遠比同齡人冬成熟的多的氣質,再過一年「滿十六歲,他就有資格封王了。
永慶的身材依舊是那麼嬌小,幾年的佛門歲月,青燈古卷的薰陶,使得她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的她文靜、秀氣,神韻內斂,和光同塵,再不是當年那個嬌蠻任性,整日像一隻開心的喜鵲似的小姑娘了。
幾年下來,趙光義已漸漸坐穩了帝位,他們想報仇的希望越來越是渺茫,每次相聚,想起夫父大仇,一家三口母子三人總是對坐幽嘆,黯然神傷。
方才,太子宮那邊出了點動靜,母子三人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