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爺兒,我必須要看翹楚無事才能走得安心。”
“這等善心難受的只有你自己。”宗璞看她一眼,眸裡一抹輕嘲,似乎為她也為自己。
方明也勸道:“清苓,先回去罷,單是一個翹主子已教人擔心,倘你出了什麼差池,如何是好。”
沈清苓笑道:“叔父一番關心,清受寵若驚。只是,叔父因清母親之事,心裡本對清有隙,何必為難自己,湊得幾句違心之言。”
方明一怔,隨即苦笑搖頭,不再言語。
景平忍不住道:“姑娘何出此言?豈不聞老和尚背女子過河之典,小和尚猶為此耿耿於懷,那老和尚卻早已放下,景平大膽一言,姑娘之~母當年確實有錯,方叔是大度之人,這多年來已經放下,放不下的只有姑娘吧?姑娘對翹主子如何是如何,怎可將氣撤在方叔身上?”
他自幼孤苦,極是看重這天倫孺慕之情,又知一經再夏王的事後,眾人之中,也只有他和方叔對翹楚存了包容之心。寧王心胸雖甚廣,卻身份尊貴,男權至上,對這些事不可能不介懷,鐵叔一心為爺,也不可能不心存嫌隙,宗璞自是不消說,景清是個倔人,只憑眼睛看事情。
沈清苓聞言一震,隨即咬牙冷笑,“景平,往日我當爺兒,宗璞和你最是知我,卻原來是我錯了,卻道故人心易變,你主子變了也便變了,本已對我生了嫌隙,今日你看我衣履不整,一神狼狽,更是輕瞧了去。倒是我願意輕~賤了自己去麼,怎不問問你的好主子,還不是他酒醉來欺我!”
景平眉眼俱毅,微微躬身,謹遵著主僕之禮,卻沒有說話。
“清苓姑娘,你莫惱,我哥哥不是這個意思,”景清急道:“你是我們爺心尖上的人,景清是明白的,爺他日記起姑娘,也自是愧疚去了。”
他對清苓極是尊重,對翹楚本也漸有好感,但兩次夏王的事卻又讓他五味雜陳,又怕清苓惱怒景平,來日上官驚鴻恢復記憶,必嚴懲了景平去。
宗璞冷冷笑道:“景平,倒有你這般說話的!若非你我相交多年,我必不饒你,還不向清兒道歉?”
“清兒,誰都不能看輕了你!”寧王說著,又看向景平,“景平,向清兒告個歉。”
景平緊了緊微微成拳的手,身子更彎下幾分,老鐵平日不多話,這時微嘆了口氣,方明苦笑,突然上前一揖,“清苓,叔父向你道歉,景平也只是……”
眾人一怔,沈清苓抿了抿唇,景平按住方明,自己飛快一揖到地。
各人一時無話。
宗璞吁了口氣,終道:“景平,不管翹妃如何,派人送個信給我罷。”
他說著徑自出了庭院。
又是一陣寂靜,及至書房的門開了,上官驚鴻快步走出,眼裡血絲彌布,眉眼冷峻。眾人看此,都是惴然,倒是寧王和他兄弟多年,反笑道:“翹妃的心疾壓下來了罷?”
上官驚鴻微一頷首,若有所思看向沈清苓,“方才的事,是我不是。其後惡言,也是上官驚鴻的錯,我會盡快安排你出太子府。”
自此再不相欠於她,方可和翹楚重新開始。
沈清苓渾卻是身一顫,心裡既怨又喜,上官驚鴻,方才一番纏~綿,你現在倒是終於有絲記起當日對我說過的話了麼。
她看他一眼,也不答話,這是個好現象。且慢慢來,讓他反思去,她不能急!
眾人也自記得圍場內,上官驚鴻便曾說過,要沈清苓回到他身邊,此時聽上官驚鴻說起安排出府之事,都心裡或同喜或憂。
“你先回去吧。”上官驚鴻眸光從沈清苓身上一收,凝眉沉默半晌,突看向寧王,聲音有些凌厲,“五哥,宗璞呢?”
眾人一驚,寧王忙道:“他已先行回府。”
“嗯,鐵叔,你立刻派人將宗璞給我逮回來,景清,將碧水帶過來。”
玄湘酒樓。
宗璞出得馬車,貼身小廝從馬伕旁邊躍下車,低聲道:“大人,你午間回府吩咐奴才,奴才一間一間酒館兒找去,後來發現二小姐和她的朋友又折回在這裡吃酒。”
宗璞眉色一厲,“她竟敢如此嗜酒,一吃便是整天!”
那小廝支吾道:“約摸是和朋友一道,喝出興致來了。”
宗璞不冷冷“嗯”了聲,隨即又想,朋友,她的哪個朋友?
他一掀衣襬,正想進去,突然想起什麼,淡淡問道:“我囑你買的糖葫蘆呢?”
那小廝一笑,立刻向馬車車廂跑去。未幾,折了回來,手裡拿了支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