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此時亦無話可說,早一步就回了重華宮。
華燈初上,馬皇后讓人將永壽宮全面封鎖,宮人全退後五丈以外。
見人終於退盡,傅譽才揉著肩膀從榻上坐了起來。馬皇后手裡端了一碗燕窩粥,親自送到榻前,眉眼裡透著濃濃的愛憐,“總算是平安無事了,來,先吃一碗收驚粥,把那些被驚嚇的三魂七魄都給鎮一鎮。”
傅譽伸了個懶腰,才將粥接過來,吃了一口,笑嘻嘻道:“皇后娘娘今天付出如此多的心血,傅譽只覺受寵若驚,哪日再來這麼一著,我怕我真要就此滅亡,再也醒不來。”
馬皇后嗔了他一眼,“你這孩子,說話總這麼沒遮沒攔,再怎麼著,我會害你麼?再這麼說,小心我要傷心了。”
傅譽一口把粥喝乾,放了碗,就沒正形地攬著馬皇后的肩道:“皇后娘娘最疼譽兒,怎麼會害我?若是怕您害我,我也不會明知是毒還把它喝下去。只是這麼一來,於我有什麼好處?”
“怎麼會沒好處?剛才沒聽到麼,那楊貴妃叫人賜到酒到宋氏那裡,這無緣無故的,只要我一追查,她就會理虧,那我豈不就握著了她一個把柄?剛才因她你差點死掉,險些惹出大禍事,那麼皇上肯定對她更疏遠,同時還能保宋氏日後在候府不再被她隨便搞個小動作就制住。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
傅譽聽後只覺有道理,點頭道;“楊貴妃被這麼一嚇,想必以後也不敢再對娘子動手,只是,誒,我家娘子……”他這時才恍神過來,想起賜酒之事,當下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馬皇后一把將他拉住,沒好氣道:“都什麼時辰了,你現在急著回去,要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若沒發生,怎麼都不會發生。”
傅譽急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馬上回去看看,我家娘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要叫那些人好看。”
“衝動能解決事麼?何況你用盡心機搶回家的女人,若是連這麼點事都應付不了,還配在你身邊麼?”馬皇后一臉嚴肅。
傅譽一怔,“您怎麼知道是我用盡心機搶回家的女人?”
馬皇后悠然地起了身,“你以為你那點小伎倆我會看不出來?找人向我洩露齊王向宋家姑娘求婚的事,分明就想進行破壞。而這破壞的原因,除了你喜歡那姑娘,還能有別的麼?”
傅譽如若被電擊在那裡,喃喃道:“原來您都清楚?”
馬皇后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既然是你和齊王都看上的女人,如果她連這點招術都對付不了,豈不是證明你們兩人的眼光太差?日後又如何陪你走下去?所以,不用擔心,我相信她一定能夠平穩將此事解決,你也要給她信心。再說一個平凡的小女人,若不經歷風雨,又如何能成長,伴隨你一生?”
傅譽皺眉不解,想了半晌,才道:“可是,您為什麼要成全我?難道不是怕齊王深陷兒女情長中影響了他的前途麼?”
馬皇后嘆了口氣,“這麼些年,我還不知道你是怎樣過的麼?若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在身邊,你豈不是不會再那麼寂寞?齊王的前途固然重要,可是,他的性子是外柔內剛,此事他分明極為認真,若不是為了你,我又哪能真的去阻止他的我行我素?日後若是他知道此姻緣為我所破,又不知要生出什麼事來。如今,我只祈望那時刻再遲一點來……”
傅譽沉默著,良久,才道:“都這些年了,您為什麼要對我一直這麼好?”
馬皇后怔然地搖了搖頭,有些艱難,“當年你母親曾救過我一命,她又去得早,我一直都無以為報,便只能將這心思放到你身上……”
一提到母親,傅譽就有一種疼痛難忍的感覺,他的眼圈驟然紅了起來,不待馬皇后再拉他,他已經大步朝門口走去,“我先回去了。”
他的身影轉眼消失在夜色中,馬皇后眼中淚水洶湧而下,洛公公趕緊將門關上,在旁邊低勸道:“娘娘,您這眼睛可禁不得這般哭,可要憐惜身子啊。”
馬皇后拭著眼淚,眼淚擦掉,心內卻仍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這孩子……這孩子……中毒至今未解,本宮看他一次就疼一次……”
洛公公微嘆口氣,“娘娘節哀,傅三公子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事的……娘娘還得放寬心思,不能先把自己的身體給累垮了,日後又如何看他幸福安康?”
馬皇后更是淚流不止。
傅譽出宮的時候,傅清言和寒子鴉已在宮門口久候多時,一見他出來,傅清言就一言不發的拉了他往候府裡趕。
等他們趕到候府的時候,候府裡已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