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輪肉搏戰下來,又幾乎到了午時才休,春梅躺在床上倦怠萬分,傅長亭卻精神抖擻地出了門,見到聞採荷太陽下繡花,四顧左右無人,捏了她臉頰一下,低聲道:“怎麼樣,聽著我們的叫聲,有沒有想和我們再來一次?”
聞採荷嚇得手裡的花樣都掉了,煞白了臉,臉上微帶哀求道:“爺就饒了我吧。”
傅長亭掃興地沉了臉色,“這丫頭老子玩膩了,若不是看她還有點利用價值,早把她共享了。再有,你既然不行,就趕快給我物色幾個。”
聞採荷身子直髮抖,顫聲道:“巧薇死後,妾身不敢再在府裡找人,到府外找,時間要長一點,爺就稍等幾日。”
這時小綢和小南過來了,傅長亭已變得一副老實相,“這幾天要出門,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聞採荷這才鬆了口氣,既然他要出門,她總算可以鬆散幾日了。
九雅一大早去給老夫人請安後,眼見趙大一家三口離開,她才又重新進了賬房。
趙管事已在裡間恭候,而桌案上,已經擺了兩疊厚厚的賬本。九雅笑了,坐到桌案前隨便一翻,趙管事便道:“這邊一疊,是做的實賬,這邊一疊是平下來的。本來姨娘一再交待實賬必須得燒燬,但是小的顧慮到一些事情,還是悄悄儲存了下來,正好現在讓少奶奶瞧,可以做個把經。”
九雅把那實賬一翻,一眼便看出與平日所看到的賬目之間的差距,倒抽口冷氣道:“月例銀子說是發十兩的結果只發六兩,該發六兩的只發三兩,再還有采買府裡的日常用品,明明那上面報賬是三千兩,這裡卻只有一千兩,廚房裡的實賬每天只有三百兩,結果可以報出六百二十兩。如此大的漏洞和差額,錢到哪裡去了?”
趙管事小聲道:“少奶奶自是認為這些錢多,可是吞錢的主子卻不少,分開來,他們還都在嫌少。首先是姨娘那邊要取大頭,再就是三房那邊、明瑤姑奶奶那邊、二爺那邊、老夫人那邊都要弄一點,誰都不能少給……”
九雅心裡直泛冷,“也就是說,府裡頭一年的正常開銷最多不超過二十萬兩,結果卻可以支出五十萬兩,那麼這三十萬兩都叫他們這些個給瓜分了,是不是?”
趙管事抹了抹汗,“也不全是,畢竟下面還有當差的,他們沒有一點油水,也不可能全心全力為主子辦事。”
“這麼說的意思,就是連趙管事自也免不了貪了一些,是不是?”
趙管事不敢出聲。
九雅越翻著賬本,臉色越是難看,那些貪得無厭的人,根本還不止貪這些,往往報虛假賬,買貴重藥材,珍稀古玩,全是一筆劃,都是大筆的銀子,支出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她看得無比氣悶,傅譽母親的那些錢財就教這些貪心鬼給這樣給吞沒了嗎?他們毒啞傅譽,還要他的命,結果卻吃著他的銀子,他們不怕爛了肚腸?
她直看了大半個時辰之久,才略吐了口濁氣道:“多年來皇上賞賜的那些田產你這裡可有記載?還有老夫人的陪嫁,你這裡也應該還有數吧。”
趙管事搖了搖頭,“沒有,這些賬目都在老夫人那裡,基本上老夫人先預支我一些銀子,等我把這些賬平了,再回頭一起結算。”
“意思就是說,如今府裡的經濟大權,實際上還是由老夫人一手掌管?”
“是的,但是那些鋪子的經營,還是由二爺一手掌管,有時候一到年底清算,我家那口子就時常聽老夫人嘀咕,說怎麼鋪子上的進賬一年比一年少。而二爺卻說生意不好做,好多都是虧損,但是因為房契不在老夫人手上,那些鋪子又不能賣,就算是虧損,都要支撐下去,年年還要往裡投錢,所以才越收越少。”趙管事一五一十道。
“是麼?”九雅冷笑,將那兩疊賬本一起收起,“多謝趙管事如此盡心盡力,這賬我還會查下去,如果有可能的話,叫陳媽媽幫我在老夫人那邊聽著點,讓她問問,那些房契沒在老夫人手裡,究竟是在誰的手裡?等把那個打聽到了,我再一筆筆細查,和他們一起算總賬。”
大冷天的,趙管事頭上直滴汗,“少奶奶儘管放心,如今我們已經把命都豁出去了,一定會將這事給少奶奶打聽到。”
九雅長嘆了口氣,示意趙管事把賬本用紙給她包好,然後,才走出了賬房。
回到淳華院裡,傅譽正準備出門,看到他,她心裡只覺無限憐惜,不由默然站在院門口,一時不想進去。
傅譽朝門口這邊走來,後來忽然有人叫道:“姐夫,等一下。”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