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謊言和真實需要智慧去判斷,也可以等待時間來證明——可是你敢嗎,邪惡的女士?局勢的天平正朝我這邊傾斜,惡魔的數量既在逐漸佔滿深淵之眼的傳送容量,也在我那些魔像守衛們的清剿下逐漸減少,你的機會正在逐漸流失。”
這句話落,維克忒多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好宣佈最終談判的準備,然後接著向對方提出一個所謂的建議談道:
“薩娜,當我們對決,你和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殺死彼此……所以我建議你就這樣滾回你的邪教窩子去好了。那件神器歸我所有,作為真正的交換和一定程度的妥協,你們從哪來回哪去,我不會干擾你們撤退時的傳送法術。”
“你大可以此欺詐我,然後違背這份針對敵人許下的諾言。”薩娜不信任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也許潛在的又一輪算計。
“當然,理論上可以這樣講沒錯,而那多半會導致你與我拼命,我們這種級別的戰鬥必然只能進行到一方的毀滅為止。”維克忒多又說,“所以想清楚,薩娜。穩妥?還是激進?籌碼的分量不輕,而你們希望得到的東西並不只有一件,但這自然也並非意味我害怕你的挑戰……龍從不畏懼挑戰,因為強大是一種態度。”
然後他握住手中的龍爪法杖,提在身側,人形的手故意浮誇地擺出某個法術的起始指部施法動作。
那是龍脈法師的警告,這幕高潮尾聲的最終攤牌。
德拉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精靈魔劍士的實力不像自己侍奉的城主一樣強大,但他作為一名超凡施法者身邊的副手仍是綽綽有餘。
半獸人武僧隨即被他放下,那把法師長劍爾後於他的手中閃耀出銳利的光澤,由他持握向前擺出一種劍術的起手架勢。
提夫林劍聖和前赤蠍團長有所戒備。
薩娜想了想,過了一會兒,但很快,面對維克忒多的最終攤牌也給出自己的答覆:“熵,我們這次的任務結束了……丹伯特,使用你的魔杖,將我們傳送到城外。”
“如您所願,我的大人。”紅髮的男人沒什麼遺憾的面目神情,馬上聽從女祭司的指示,將自己手中的混種大劍歸回腰間的劍鞘,換上另一根還沒有消耗當日充能的魔杖,啟動儲存在魔杖中的另一個傳送術。
傳送陣的光暈於此出現在那層力場屏障之內,他們三人各自的腳下。
鴉雀站在教堂門側牆邊的老盜賊身旁,目睹這些極度棘手的敵人終於打算離去,驟時終於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她的理智從始至終沒有丟失。過於強大的敵人應該放在未來去尋找將其擊敗的機會,情緒化的莽撞與她的行動風格不符。
因此她一言不發,計劃就這樣放任對方撤離好了,畢竟一個不會施法的提夫林劍聖就已經把大夥兒折騰到現在的殘狀,那種級別的敵人不是她現在能夠穩穩戰勝的物件。
詩人小姐的理智建立在她幾乎什麼也不特別在乎的心理基礎上。
烏爾斯趴在寇託肩上,眼睜睜地盯住敵人們站在傳送陣裡一點點消失的身影,精神恍惚的腦袋這才猛然意識到維克忒多……那個龍脈法師城主居然真打算就這樣放那幾個該死的混蛋逃之夭夭?!
希婭倒下時的一幕就像夢魘般纏繞他的腦海。年輕人已被憤怒衝昏頭腦,頓時失控地將手前伸,隔著空氣往前方虛抓,有氣無力地嗆著血嘶吼:“慢著…給我等等…你們這幫混蛋……”
他嘗試著抓了抓,扣緊手指,什麼都抓不住,只能咬牙目睹對方的身影真從自己的眼中漸漸消失,尤其是那個可惡的提夫林劍聖竟然就這樣快要離開自己的視線!
熵提著武士刀,在撤離期間的最後一刻撇過長有犄角的腦袋與他對視剎那。
烏爾斯心中的怒火赫然間又被那個傢伙點燃,氣得再也不管自己的身體狀況怒吼出聲:“給我等等!”
他這一吼,已經脆弱不堪的殘軀受到震動,勉強維持呼吸的氣管令他憤怒的吼聲馬上猶如斷電般一窒。
糟了……
他心說不好,眼前的視野馬上變得非常模糊,像是破舊的老電視白光一閃——
意識遠去,眼前的畫面頃刻轉為望不見底的漆黑,透支的體力迫使他暈了過去……
再生特性最低程度地保護著他沉睡的生命。剩下的事情,看來恐怕就只有等他醒來後才有機會知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