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花錢更換成了一套銀灰色的長袖鎖子甲,此刻的他坐在背靠窗臺的書桌後面,將這次緊急任務中幾項值得留意的要點事項記錄進他的冒險日誌裡,而他的對面這時候站著剛從客廳進來不久的格羅萊登。
褐發的老盜賊這會兒沒有急著跟希婭、鴉雀和石拳三人一同整理在接下來的旅途中所需帶上的行李物品,反倒有些憂心忡忡地半彎著腰用手撐住書桌的桌面,灰色的眼珠認真地盯住烏爾斯往桌子上埋下一半的目光詢問:“於是,你還是決定要參與這次的緊急任務對嗎,領隊閣下?”
“是的。”將最後一個通用語文字寫到冒險日誌的紙頁上去,烏爾斯合上身前的小日記本,並放下蘸墨的羽毛筆看向他抬起頭來,“伐木村的村民和警衛正在遭受魔獸的攻擊,身為冒險者的我們難道不該過去支援他們嗎?”
“但這一次的事件絕對不止為表面上的那樣簡單,甚至可以說表面上的資訊量就已經足夠複雜了。”格羅萊登強調,“比如我問你——對於維克忒多,也就是我們那位從不露面的城主大人,你對他有什麼看法?”
“我感覺丹伯特想令他正式出現在公眾眼中,但因為某個原因,維克忒多城主不願,或者說不能這麼做。”烏爾斯把兩隻胳膊肘挪上書桌,交錯雙手的手背托起下巴,“至於那個關鍵的原因是什麼,你和我不知道,整座城裡恐怕也沒幾個人知道。”
“所以我們這次的決定算是真的在‘冒險’了,這趟水實在太渾,渾到我們探不明深淺。”格羅萊登雙眉微皺,“更何況赤蠍冒險團是在我以前待過的荊棘冒險團覆滅之後一家獨大的。從八年前開始,我實際上就有懷疑過……”
“你當時懷疑過什麼?”
“赤蠍冒險團不簡單。”
“畢竟是城中第一大團嘛。”
“嘖,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盜賊蹩著半邊嘴角一撇腦袋。
不過看著眼前的這位老人,烏爾斯倒也明白格羅萊登在擔心什麼,畢竟赤蠍冒險團好不容易擺脫了當年的競爭對手,花了幾年的時間爬上薄暮城第一大團的寶座,之後卻又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中日復一日瘋狂作死。
如果丹伯特不真是個腦殘的話,他猜測赤蠍冒險團的背後極有可能還有來自第三方勢力的暗中支援,並且這種推理性質的假設結果倘若成立,或許能夠解釋得清為什麼丹伯特擁有龐大的財力為赤蠍團的核心成員提供質地精良的裝備物資。
聯絡油畫迷宮的相關情報和上次德拉科對自己的調停態度,他現在再靜下心來想想,隱約感覺維克忒多不願親自出面的原因大概就是為了對付藏在赤蠍冒險團背後的那個第三方勢力。
那股未知的勢力為了達成某種目標,企圖利用赤蠍冒險團作為明面上的誘餌勾出維克忒多,維克忒多因此也需要一枚實力不錯同時又易於控制的棋子去對抗丹伯特的赤蠍冒險團。
而這枚棋子的人選如今看來有可能正是他自己。
但那位實力強大的龍脈法師城主為什麼要特意挑中自己作為他手中用來對抗赤蠍冒險團的棋子?是因為這一世自己在這個已然真實化的世界中成功解除了廢棄空屋的詛咒麼?
說起來,油畫迷宮副本的關底BOSS是那隻名叫鄂洛坎修特的巴布魔武士。
巴布魔……來自無底深淵位面的下層界惡魔。
卡斯塔諾遊戲官方安排在那座畫中副本里的BOSS怪物為什麼偏偏是一隻惡魔?還有十五年前害死女遊俠梅瑞拉的那個擁有超凡領域施法能力的邪教徒,梅瑞拉的亡魂曾說那幅寄居著鄂洛坎修特的油畫正是對方當年贈送給她的……
這裡面有什麼隱藏的涵義和提示嗎?或者說,有關油畫迷宮的這些背景劇情只是遊戲設計師一時興起的隨筆之作?
順推一下時間上的線索,梅瑞拉的遊俠小屋在十五年前受到詛咒,維克忒多隨之於半年後駕臨岡澤建立薄暮城,再接下來是八年前荊棘冒險團的覆滅和赤蠍冒險團的崛起,然後到現在……
調動著腦中所知的情報資訊仔細分析,烏爾斯進行了不到一會兒的思考時間便感覺自己的腦子彷彿跟一團漿糊似的變得亂糟糟了起來。
手頭的線索還是太少了。
沃恩斯在上,說實在的,他現在恍然間有點後悔自己以前不是一個劇情黨了。
作為在遊戲世界中普遍存在的戰力派玩家,前世的他把太多的功夫花在了“打怪練級下本變強然後上戰場PVP”的流水線作業上,以致於這一世的自己對整個遊戲的劇情深度瞭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