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終,隨著赤蠍眾人的率先離退,協會大廳中的氛圍雖然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很快恢復了正常,但丹伯特既令人生厭同時又頗有幾分道理的言論,卻實實在在的影響了許多冒險者內心針對本次緊急任務的參與態度。
於是為時半個上午左右的大廳集會結束之後,冒險者協會以商定本次緊急任務的任務獎勵為由暫時關閉了會館。
協會的三樓,伊琳娜在泰德和德拉科的陪同下開啟包廂的房門走進光線偏暗的房間。這個位於冒險者協會三樓的包廂房間被施加過一種恆定狀態的誤導幻術,可以使未被法術施展者承認可以進入的生物下意識避開這片區域,就好像他們從未發現過協會的三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似的。
龍脈法師維克忒多的鐵皮南瓜頭盔還是一如既往地為他本該不怒自威的人物形象添上了一抹滑稽的色彩。
幾分鐘前,這位實力強大的法師城主已經施展傳送法術來到了這邊,此時的他安靜地坐在議事長桌的一端,雙眼的目光透過頭盔的眼縫看向自己的半精靈養女:“怎麼樣,伊琳娜?丹伯特那隻紅猴子還沒有厲害到能逼得你供出我的地步吧?”
“您的存在依然沒有暴露,父親。”伊琳娜拿著手中一疊檔案冊子,“只是……”
“只是什麼?”維克忒多從自己的養女眼中看出一絲迴避的眼光。
精靈魔劍士德拉科看著她緊抿住唇微低下頭的樣子,嘴上苦笑一下,打算替這名不久前已經盡力與丹伯特斡旋的負責人小姐向她的養父大人轉告實情。
然而維克忒多彷彿也馬上看穿了自己這位精靈摯友的意圖,隨即衝其抬手示意:“我的女兒不是花瓶,讓她自己說。”
話落,他眼中帶著某種無形威壓的眸光繼續透過頭盔的眼縫注視著伊琳娜。
伊琳娜低著頭咬了咬牙,爾後抬起翠綠的雙眸迎上她這位城主養父的視線出聲回答:“非常抱歉,父親。赤蠍冒險團雖然已經被我成功支開到了銅冠礦山那邊,可是丹伯特在那之後引誘我將話題的中心轉移到了您不能現身的理由上,而我當時失誤地編造了一個無法自圓其說的謊言,結果導致報名參加這次緊急任務的冒險者數量比我們預想中的少了許多。”
說罷,她將手中的名單冊子向維克忒多伸手遞去。
龍脈法師接過那張登記有這次緊急任務參與者的名單列表,很快發現那上面除了一些零散獨行的投機冒險者以外,就只剩下山銅之扉、剃鋒和蜂鳥三家名氣較大的冒險團,以及烏爾斯小隊五人在名單冊上依次排列成一豎的五個名字了。
低頭看著手中的冊子,維克忒多半歪著腦袋,用手撐著脖子上的鐵皮頭盔陷入沉思。
“丹伯特最後的話語有意誤導冒險者們失去對您的信任,並想借此機會把您逼出來。”半晌後,德拉科走到他的身側補充說道,“而您若是親手介入到伐木村那邊的事情,我們這些年來的堅持也就白費了。”
“是啊,我們的計劃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維克忒多右手的五指將手中的名單冊子緩緩捏皺,“這樣的話,嗯……德拉科,如果局面出現了失去控制的徵兆,我授予你權力去設計一個不被發現的圈套剷除掉赤蠍冒險團。”
“但那樣做也就等於說是間接向赤蠍背後的那些人暴露你的行蹤了,城主大人。”
“所以這是萬不得已之時才可採取的極端手段。”
維克忒多徐徐解釋,頭盔的眼縫隨著他的脖子往旁邊一轉,看向三人中自此為止還沒有出聲發言的那位藍袍男人——也就是泰德·赫斯特,一隻借用人類外表掩飾自己真實種族的靈吸怪法師。
“泰德,這段時間把你喜歡的那些鍊金術實驗暫時放放。”龍脈法師城主想了想後,對他吩咐,“倘若我們這次選中的棋子幾天後從斑斧森林凱旋歸來,你就找到他們,代表協會再交付給他們一個試煉性質的任務來考驗他們最終的實力是否合格。”
“但如果那個年輕人和他的同伴死在斑斧森林了呢?”泰德以人類的聲音提出反問,“就像您上次挑中的荊棘冒險團,最後關頭還是折在了拉斯峽谷。”
“那麼事實將證明他們其實也就不過如此……而我們還得耐心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
頭戴鐵盔的法師城主聳了聳肩,爾後側目望向拉上窗簾的包廂窗戶,儘管外面的街景在他的眼中被作為障礙物的簾布所遮擋,但他知道那是貧民區的方向——
廢棄空屋,經過翻新裝修後的小屋書房
烏爾斯身上的防具裝備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