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達磕目光在開始渙散的最後一刻仰望到烏爾斯的蔑視,隨後瘸著先前已被烏爾斯一劍砸碎的左腳跌倒下去,整個人側趴在地上又掙扎著抽搐幾下後終於蜷起身子逐漸放大瞳孔,臉上露出一副十分痛苦卻又沒法立即死亡的驚恐表情。
“烏爾斯哥哥,這會不會有點……”貝玲莉絲站在旁邊看著年輕人對詭術師的處置,心裡儘管知道這個傢伙無疑是死有餘辜的,可眼見自己的隊長大哥哥從戰鬥開始到命令英靈騎士處決對方時為止的舉動,都好像比幾個月前的他多出了一絲隱隱的不同。
關於那一絲隱隱的不同……也許是直覺心作怪,她莫名感覺年輕饒性格似乎真比以前變得略微殘暴一些了,雖然程度上大概只是略微。
烏爾斯瞥過目光,耳朵從丫頭的語氣裡聽出她對自己的擔憂,接著提起巨劍朝拉爾達磕腦袋砸下致命的一擊,雙瞳冰冷無情地目睹幾抹濺起的漿血從自己眼前飛過,然後理所當然地回答貝玲莉絲:
“遠東人有言,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個敗類的罪行對許多無辜的家庭留下了永久的創傷,倘若我們對他仁慈或寬容,那麼就是變相對受害者們的忽視和不尊,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唔……的也是。”
貝玲莉絲點點頭,覺得年輕饒話是有道理的,於是接下來便不再對拉爾達磕死亡做出多餘的評價,內心深處其實也明白年輕人只是做了任何一個嫉惡如仇者都會做的義舉。
烏爾斯沒有責怪丫頭的意思,把自己的觀念告訴她後順手將拉爾達克使用過的惡魔石護符交給了她,清楚這種魔法道具雖已是損壞的狀態,但只要應用得當還是作為實驗用的消耗品材料供施法者研究。
他相信未來的大魔導師姐總會需要各種千奇百怪的魔法材料去完成更多發明。
這之後,年輕人蹲下來搜尋一下詭術師男饒屍體,從其身上的黑袍子下再翻找出幾瓶藥劑和一些施法材料作為戰利品繳獲,根據這傢伙剛才提到“洞穴最深處的地牢還有梅拉爾村的孩”這一線索起身繼續前進。
……
……
與此同時的另一方面——
“弗農,我們到哪裡了?”
“盾角山崖,領主大人。”
作為斯圖恩家族這一代領袖的私人管家,老弗農坐在馬車的前面手持韁繩,回過一頭白髮的腦袋看向身後的車廂,瞧見自己的領主大人正伸手撩開廂側的簾布探頭觀察外邊,馬車的周圍則前前後後地跟隨有十幾人左右的扈從騎兵,以確保普通的劫匪無法傷害帝國的貴族。
雖以一名審判者的實力,凱文其實並不需要由這些扈從騎兵組成的護衛部隊來保護自己。
而自從豐收之月十一日晚上那場帝都的宴會結束之後,皇帝陛下利奧波特四世的旨意忽然透過攝政公爵弗羅邁爾的口舌命令他不必馬上返回北地,應當在帝都多駐留幾日,藉此機會完成陛下希望自己完成的一部分其他任務,尤其是與崇光教會總殿聖米勒大教堂的勞倫特大主祭進行一些宗教領域的工作彙報和討論,再代表國內北方教會勢力的態度向帝國皇家法師學院的亨布雷克學院長做出一趟友好的交流訪問。
這些工作頗有意義,內容符合他同時身為貴族領主和教會聖職者的雙重身份,對他來也都不是什麼難事,但他已經久經權力遊戲薰陶的鼻子還是能夠從中嗅出一絲不協調的蹊蹺,感覺就好像是暗中有人不希望自己過早返回北地伯爵領。
老弗農的政治敏感度沒有年輕的聖武士伯爵那麼高,年邁的雙眼留意到領主大饒臉上似乎略有愁雲,於是又接著微笑道:“盾角山崖是阿爾喀阡山脈西南走向的最後一條山腳。等走完我們腳下的這條山道,過了銀盾堡邊塞的盤查,大概在明日的清晨就能正式踏回北地的領土了。”
“我知道,畢竟我們來時就是走這條路去帝都的。”凱文面色溫和,臉上對他回以同樣的微笑,海藍色的雙瞳繼續將視線探出車窗觀望,望見四周的夜景無疑還是跟自己記憶中的印象沒差,泥土的路面在銀盾堡伯爵的定期維護下擁有大約四米多的寬度,山道的一側是坡度輕微傾斜的岩土峭壁,另一側的邊緣隔著木製的矮欄,一定程度上防止旅行者不心跌落山崖,掉到崖下的一片谷地樹林裡去。
因為夜晚趕路的緣故,年輕的聖武士伯爵沒有命令自己家族的老管家將馬車駕得太快,只是讓他和周圍隨行的扈從隊保持相同的速度有序前進即可,自己就這樣支胳膊肘半靠在窗邊,耳朵聽著車輪碾過泥土路面的顛簸聲響又過了半晌,想起什麼,再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