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進西魯德爾特的心窩子深處,不像山崩般轟然,可卻跟見血致命似的令他眼前這位年僅三十多歲的紅衣主祭眉頭一擰,雙瞳詫異幾秒後帶著不再是假裝的怒火瞪大,嘴裡呲開牙齒漏出一聲:“你——!”
還好,他還算比較理智,沒有失言太多,緊跟著就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把不該明講出來的話都從喉嚨中憋回到了肚子裡去。
不知是什麼原因,遵從斯坎貝德一開始的言語暗示而站在一旁保持沉默的麥卡隆主祭,在聽到斯坎貝德剛剛的這句話後也有些神色黯然地低下了一下腦袋,好像內心深有感觸地回想起了某些不舒服的回憶,隨後趕忙甩甩腦袋用力捏捏自己手握的長杖,自個兒提醒自個兒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事情上。
就這樣,西魯德爾特臉上的神情變化一塵不漏地倒映進斯坎貝德的眼裡。
斯坎貝德臉上的微笑和鎮定此時此刻在年紀不老的紅衣主祭看來是何等的可厭。北地伯爵的老宮廷總管等了一會兒,見自己面前的主祭大人似乎暫時沒了話,便在心裡組織一下語言後又善意勸說:“那麼,請小心政客們的遊戲,來自帝都的樞機主祭大人,千萬別讓教會的悲劇再重演一次……”
話落,他再挪動視線,衝已經保持安靜許久的老主祭吩咐:“麥卡隆主祭,去為西魯德爾特主祭大人安排客房,要聖安東尼奧斯大教堂裡最好的一間。”
“如您所願,總管大人,我會為樞機主祭大人安排最好的。”麥卡隆主祭點一下頭,立刻配合著斯坎貝德答應表態,而後又見斯坎貝德重新將目光落在西魯德爾特的眼上,那張時刻保持微笑的臉上露出歉意表示:
“西魯德爾特主祭大人,如麥卡隆主祭應該已經告訴您的情況所述,北地的諸多事務在領主大人不在的這段期間確實過於令人繁忙,因此請恕在下就此告退。”
言畢,他彎腰低頭,半側著身子鞠一下躬,爾後打算就此離開教堂。
……
與此同時,夜色下的盔衫城伯爵城堡。
“烏爾斯,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我們不僅與多蘿西、貝玲莉絲還有格羅萊登先生他們分開了,這會兒還真被斯坎貝德總管大人當做罪人抓到牢裡來了。”
光線陰暗空氣潮溼的囚牢房間裡頭,銀髮的狼耳牧師少女一臉失去夢想的表情屈膝跪坐在身下的茅草堆上,琥珀色的雙眸帶著傷透腦筋的目光側過頭去看著身旁好像跟個沒事人似的年輕人傻傻發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會兒還能這麼淡定地支著胳膊側躺在牆邊用手指掐草堆玩。
畢竟,加茲泰斯在上,正義的神只大人啊——除非是我的眼睛產生了什麼持續時間長過頭的幻覺,這個地方哪裡看著不像是領主大人城堡底下的地下監牢啊?而且還是關押重要囚犯的那種,別看牢欄外邊的過道上沒有來回巡視的獄卒,這整座地牢裡可是設有艾莉絲女士親手佈置過的魔法監視系統誒,更別說地牢入口的樓梯口處還有宮廷侍衛專門把守來著。
她心裡如是苦惱地想著,回過神來又隔著牢欄打量自己和年輕人所在的牢房外面,還發現城堡地牢的這片區域好像還只有她自己和年輕人兩人被關著,一時半會兒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等又過了一小會兒聽到年輕人好像覺得打發夠時間了,然後坐起來在旁邊扭頭看向自己問道:
“希婭,你有沒有注意到?”
“注意到?什麼?”
“當時在暖屋醉鬼酒館外的街上,斯坎貝德總管帶人抓捕我們的時候,用指頭對我們做了很多手勢動作上的細節暗示。”烏爾斯挑一挑眉毛,挪動盤而坐的雙腿把肩膀往希婭身上靠近過去,茶褐的雙瞳忽然間帶著少女短時間裡看不懂的自信對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