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
艾莉絲沉思片刻,從床沿邊持杖起身,想了想後決定進行一點複雜但必要的解釋。
她明白斯坎貝德和烏爾斯都不是法師,對於自己那套學院派的法師觀點可能有點難以理解,不過還是儘量選用簡單的語句說道:“斯坎貝德總管,烏爾斯騎士,死靈系法術的本質在於生與死兩種狀態的轉化,就好比在一條存在正負兩端的線段上,無論是由死向生轉化的治療,還是由生向死轉化的傷害,這兩種轉化的過程都離不開那條作為載體的線段,也就是擁有生命概念的生物或植物——”
“在那條存在正負兩端的線段上,我們人類是正半段線上的生物,一旦從正半段的線上移動到線段中間不正不負的零點位置就會死亡,而倘若在死亡的過程中越過零點來到了負半段的線上,就會轉化成負半段的生物,即為亡靈。”
“魔法學識的理論體系中,魔法瘟疫和亡靈生物的轉化儀式都屬於由生向死轉化的過程,前者將活體的生物從正半段的線上推向零點,後者再將零點上的死物進一步推到負半段的線上使其變成亡靈。”
“‘喪屍’在這條線上處於‘零點無限趨近但永不抵達負半段’的位置上,所以是轉化不完全的亡靈,沒有亡靈生物應有的靈魂之火,最終的歸宿仍是零點上的真正死亡。”
“‘鄂克塔爾之災’以魔法瘟疫的形式把活人轉化成喪屍,需要先將生物從正半段的線上推向零點,因此直接把病源播種到活物的群體中最簡單有效,沒必要借寇裡克黑幫的毒品多繞圈子……按照法師的思維邏輯,再假設我是這個法術的施法者,我會這樣去作思考。”
話落,她鎮靜地看在場的老總管和年輕人一眼。
斯坎貝德眉頭微蹙,對艾莉絲給出的解釋不能說完全理解,不過大意尚懂,於是與之對視一下後點一下頭陷入沉默。
烏爾斯站在靠近房間門邊的位置,依靠上一世的記憶明白艾莉絲剛才說的都對,死靈系法術的本質確是如此,並且第一紀元傳說中的死神德斯正是直接以活人作為病源體感染了鄂克塔爾草原的遊牧民,然後待瘟疫成熟之日將那些不幸的遊牧民們全都爆發式地轉化成了可悲的喪屍。
他靠著前世的記憶知道許多東西,甚至能預知許多事情,但唯獨無法預知上一世沒有經歷過的事件。
遠古傳說中的詛咒彷彿跨越時空的桎梏降臨到了不該出現的時間點上。年輕人從不記得自己上輩子已經經歷過一次的北地戰爭居然還有這樣離譜的插曲,所以越發懷疑自己曾經熟知的未來已然出現種種質變,至於說那隻不小心扇猛了翅膀的蝴蝶究竟是不是自己,則不得而知。
至少……沃爾在上,我雖然在薄暮城的時候連末日使徒都懟過了,可在與拜倫塔斯和北地伯爵領相關的劇情事件上還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不是麼?
當然,燭火之年融雪之月的帝國遠征軍本該在大雪原上全軍覆沒,結果這一世的自己在那場幾乎必死的死局中帶著希婭逃了出來,如果說這就算是出格的事情那便真的無話可說了。
他內心無奈暗想。
……
…嗯?
等等。
“怎麼了,烏爾斯騎士?”艾莉絲一瞥眼角,好像房間裡的一絲動靜都逃不出她的注意,頓時看出年輕人臉上的表情似乎略略出神,爾後瞳中的眼神突兀一亮,像是想到什麼。
烏爾斯確實想到了什麼,只是不太敢確定,驟時下意識地抬起手指捏捏下巴,聽到艾莉絲叫自己才一下子反應過來,遲疑兩秒後看向眼前的法師小女士和老宮廷總管開口提出:“艾莉絲女士,斯坎貝德總管,關於最初的病源,我覺得我們可能都算漏了一件事。”
“哪件事?”
“彼爾狄高子爵,是什麼時候被杜卡萊特公爵派人從拜倫塔斯手裡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