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麼分配,總不好叫夏明明或是景塵睡在那死過人的屋裡。畢竟這凶宅是她買回來的。
不等夏明明反對,餘舒便拍拍手道:“都回屋去把行李放下吧,有櫃子,自己收拾衣裳。”
說罷,就轉身要往西邊那一間出過事的屋子走,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餘舒看著景塵推門進了西屋,還以為他是沒聽到自己剛才分配,忙跟上去:“景塵,你和小修一個房間,我睡這間。”
景塵將放有兩套換洗衣物的包袱放在床上,回頭對餘舒搖搖頭,他坐在床上,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睡這間。
餘舒見狀,一陣窩心,她當然不會以為是景塵喜歡住這間,她還記得頭一天帶景塵來看房子,他就說過,這間屋讓他不舒服,儘管現在是乾淨了,但是人總要在意的。
打個不中聽的比方,假如床單上沾了別人的屎臭,就算是事後把髒東西弄掉,床單洗乾淨了,一點味道都沒有,親眼看見過這髒床單的,又有誰會願意再睡在這床單上,怕是想想就覺得噁心吧。
可是景塵現在卻要同她“搶床單”,無非是不想讓她睡這裡罷了。
有種被人維護著的感覺,實話說還不賴。
餘舒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走到景塵身邊坐下,兩手放在膝蓋上,身子往前傾,扭頭看他,認真道:“明明是個姑娘家,你和她住對門,早起晚睡難免有不便,抬頭低頭看到,開個窗子都麻煩,還是我睡這裡,你去和小修睡一間屋吧,啊?”
景塵徑自拿起餘舒放在膝蓋上的手,在上面寫到:
‘我不看她。’
餘舒噗嗤一笑,見景塵一派正經的模樣,忍不住想逗他,把臉一撇,故意道:“我才不信,明明是個姑娘,長得又漂亮,換誰都想多看幾眼吧,你怎麼會不喜歡看。”
她頓了頓,偷偷斜過眼,便見景塵低著頭,認真地在她掌心寫到:
‘我只喜歡看到小魚。’
說罷,他側頭看著她,浸了泉水般清亮的眼眸裡就隻影著她清晰的五官,彷彿在印證他這句“話”的真假。
餘舒愣了愣,只覺得手掌心驀地被燙了下,她“嗖”地把手縮回來,莫名地有些臉熱,眼睛四處亂瞟,不知道該往哪放,反正是不敢再看景塵眼睛裡的她,於是就從床邊站起來,咳嗽了兩聲:
“你想睡就睡這裡吧。”
匆匆向外,走得急了,出門沒看腳下,一腳絆在門檻上,直愣愣撲倒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景塵被嚇了一跳,趕緊起身上前去扶她,另兩間屋裡,餘小修和夏明明聽到了動靜,也都探頭出來,看是餘舒摔趴在地上,忙圍上來。
“怎麼了怎麼了,摔著哪兒了?”
“呀,流血了流血了,阿樹你鼻子流血了!”
“我去拿手巾來!景大哥你別拿袖子給她擦,越擦越多!”
餘舒捂著差點摔斷的鼻子,膝蓋手肘一片火辣,眼裡含著一泡酸淚,看著眼前手忙腳亂地三個人,閉上眼睛心裡大罵:
丟死人了!
***
因為餘舒意外“負傷”,新居的打掃她就沒能參與,夏明明掃地,餘小修擦桌,景塵個子最高,被派去擦窗子,餘舒哼哼唧唧躺在床上,看他們誰從窗前門前經過,就濃著鼻音使喚上一句:
“小修,桌腿子也要擦乾淨啊。”
“明明啊,掃地別光掃你看得見的地方,角落裡也要掃到。”
“景塵啊,你那塊抹布用半晌了,怎麼不洗洗啊,髒的擦上去不還是髒的嗎?”
“明明啊。。。”
。。。。。。
就這麼過去小半個時辰,夏明明先受不了了,把掃帚往地上一丟,叉著腰對床上的餘舒道:
“你能不能閉著眼睛睡覺,不說話?”
餘舒知道自己是嘮叨了,但看他們幾個幹活,除了餘小修,就沒一個能讓她放心的,不過別人幹活,她在一旁指揮,是不大招人待見,餘舒正打算應她一句睡覺,就聽餘小修道:
“她說話怎麼了,不是怕你掃不乾淨。”
其實餘小修也嫌他姐囉嗦,不過那是他姐,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被餘小修這小屁孩嘲笑,夏明明立馬毛了:“我掃不乾淨,那你來掃!”
“我掃就我掃,你來擦桌子!”餘小修丟下抹布,撿起了掃把。
“哼,擦就擦,”夏明明上前去抓了抹布,於是兩個人替換過來,倒比剛才乾的有勁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