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
十名鳥銃手緊張的吹亮火繩,並且讓火頭對準火門蓋,有一名熄滅的趕快舉手,甲長立即取出火種盒給他點好。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土匪右翼一些人注意,一個小頭目正殺得興起,看到這股官軍還敢挑釁,帶著五十多個匪徒就衝過來。
朱國斌和周世發對著密集的土匪連連發箭,射翻前面數人。
“開,開火門。”
鳥銃手們的彈藥都是過河前就裝好,開啟火門後已經處於待發狀態。
陳新看著火器隊面前衝來的土匪,心口咚咚的跳著,陸上廝殺還是比海上更加具有震撼性,他對自己訓練的軍隊也沒有什麼底,成效到底如何,就看轉眼到來的戰鬥了。聶洪也嘴角抽動,和海狗子等人站到了陳新側前方,隨時準備保護陳新。
“瞄準!”
五十多個匪徒脫離了大隊,衝到了二十步外,眉目清晰可見,鳥銃手們的手都微微發抖。
“開火!”火器隊長自己也拿了一把斑鳩銃,用力扣動了扳鉤。火器隊陣列上連珠爆響,同時向前方和上方噴出大股白煙。巨大的轟鳴聲震得雙方士兵都耳鳴不已。
衝來的土匪前面七八人同時倒在地上,十毫米左右的鉛彈(注1)輕鬆破開他們的身體,柔軟的鉛彈遇到阻力後,在肌肉和內臟中翻滾變形,形成一個個外小內粗的創口,他們倒地後一時都沒死去,發出滲人的慘叫聲,二十步的距離內,沒有什麼甲冑能擋住合格鳥銃的射擊,何況這些衣服都沒穿完整的土匪。…;
火器隊射擊後立即退回後排裝彈,煙霧消散後,準備迎戰的殺手隊便看到了還在地上翻滾的匪徒,以及。。。一片逃散的背影。
前面最兇悍的匪徒死傷慘重,而且火槍齊射的轟鳴和火光對心理有很大震撼,後面的脅從受此打擊,迅速喪失了士氣,又變回膽小的農民,轉身逃往本隊。
陳新鬆了一口氣,這些匪徒還真是匪徒,一貫的欺軟怕硬,近距離的火槍齊射連訓練有素的軍隊也難以承受,何況這些賊寇。前面的殺手隊戰兵似乎也輕鬆了一些,用遠距打擊取得心理優勢非常有效。
大家都沒料到窮兇極惡的土匪一次排槍就嚇跑了,朱國斌倒是有點經驗,他跑回陳新身邊低聲道:“大人,咱們掩殺過去,只要擊潰中路,這仗就贏了。”
陳新畢竟第一次上戰場,沒能抓住追殺的機會,剛才的火槍齊射之後,右翼的匪徒驚恐之下都逃回中路,中路也亂了一陣,通天梁的反應很快,他大聲呼喝著附近的匪徒,他周圍的土匪都停下追擊,匪旗已經往右翼移動過來,陳新經驗不足,喪失了一次大好的掩殺機會,陳新在心裡埋怨自己兩句,又深吸兩口氣,讓自己稍稍平靜一些。
剩餘的土匪還在追趕衛所軍,陳新看到楊雲濃的大旗已經被擠到了河邊,大批的衛所軍尖叫跳入河中,往對岸逃跑,還沒過河的部分軍戶也隊形動搖,隨時可能崩潰,但守城軍和家丁的陣型還有部分完整,此時自己只能直攻中路,如果能停止土匪的攻擊,還有可能扭轉形勢,畢竟這些軍官都有家丁,而且土匪真正能打的不會超過一百五十。
“殺手隊便步前進,弓箭手跟進掩護。後勤隊保護火器隊,火器隊裝彈完畢後追趕大隊。”
“一二、一二。”前排兩個殺手隊隊長喊著口號,用便步往土匪大隊逼去,後面兩個殺手隊也跟著口號一起前進。
他們行進速度並不快,但側翼來的威脅還是讓土匪們只能認真應對,通天梁的大旗早往右翼迎來,土匪沒有什麼指揮,左翼根本不知道右翼的事情,還在追打官兵。
楊雲濃終於被趕過河去,但通天梁手下悍匪的離開,使得楊雲濃正面壓力一鬆,乘機在河邊組織家丁反衝一次,一些追過河的土匪又被打回去,岸邊一些守城軍撿起河邊石頭一頓亂扔,一些家丁又開始射箭,土匪扔下幾具屍體,亂哄哄的退開河邊幾十步,同樣的失去了指揮。紛亂的土匪看到通天梁的匪旗移到右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衛所軍大多數軍戶仍然在逃竄,其他的衛所軍官紛紛把家丁派到了前排,這些家丁待遇比軍戶好很多,跟軍官又是命運一體,作戰意志和能力都遠超普通軍戶,家丁加上未混亂的部分守城軍,穩定了形勢,兩邊又恢復了對峙的局面。
陳新見到土匪停止追擊,已經達到目的,只要楊雲濃組織起家丁和守城軍,官軍就仍然有戰鬥力,剛才齊射退敵後,他的信心倍增,但土匪氣勢仍在,他還不太敢直接和土匪對沖,看到通天梁的匪旗出現在自己正面,距離大概八十步,立即下令道:“停止前進!鳥銃遠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