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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是官,哪能讓他們再佔回去,縉紳軍官能佔得,我也佔得,他還能去法院告我?”

兩人正說著話,那小兵一會便出來,帶著陳新去了守備的官署,一路上所見與麻子墩差不多,都是草棚,只是多了幾個廟宇和戲臺。

周洪謨已在守備府門口等著,一臉絡腮鬍子,又黑又壯,周洪謨看到陳新之後十分客氣,很快稱兄道弟,完全沒有上官的樣子。

陳新八月已經派人拜見過周洪謨,送了一份儀金,周洪謨在這地方一向不受待見,周圍衛所不搭理他,額兵的軍餉也很少能拿到,眼下連最要緊的關寧軍和薊鎮都拖軍餉,九邊其他地方更是欠餉無數,哪裡還能有他這個文登營守備的銀子。他只好指望著文登營的一些軍田,把剩下的一些軍戶都變成了他的佃農。

陳新的名聲他也聽說過,一是倒閹黨,二是年初剿匪的時候很能打,加上上月就給他送過儀金,所以周洪謨也不擺上官架子。就在官署後堂擺酒接風,盧傳宗和劉民有都一起赴宴。

陳新問起周洪謨文登營情形,周洪謨長吁短嘆,總之是破敗不堪,他們既不是衛所,也拿不到鎮戍制的糧餉,每年撥下一點,還要去巡撫和海防道那裡活動,拿到手的連他的二十多個家丁都不夠,更可恨是文登營連海都沒有,想做點私鹽都沒地方,唯一就是還有一些軍田,現在就是由文登營裡剩下的百多戶軍戶耕種,這些軍戶也是當年備倭時候遺留下來的,年生久了便呆在這裡。

陳新看周洪謨的樣子,一副後悔莫及的表情,估計他原來在萬全行都司比這裡舒坦,至少能貪墨的軍田比文登營要多,陳新便在席間暗示自己有辦法。

吃過酒席,周洪謨請陳新到書房,丫鬟來上過茶後,周洪謨有些迫切的對陳新道:“陳賢弟,這文登營比之衛所也不如,若是哥哥早些知道你要來,定要勸阻你一番,還不如在衛所當個同知。”…;

周洪謨是個自來熟,陳新也不與他太客氣,笑著道:“多謝周大人,下官不過署同知,並非實職同知。原本以為營兵還好些,結果遠非所料。”

周洪謨一拍大腿道:“誰說不是,原先看宣府的營兵拿銀子多,我巴巴的去求得個守備,卻是這番光景。”

陳新嘆口氣道:“也是,下官何嘗不是被逼著來的,那威海衛僉事以上就是三四十人,實職只有那麼幾個,何時才能輪到下官這個外來戶”

周洪謨深有同感,越說越氣憤,猛地站起來,一雙眼睛瞪得牛眼睛一樣,“原來如此,本官亦是個外來戶,老子原本是萬全行都司的實職僉事,那天殺的鄭呆子跟老子說文登營好,害得老子還花了幾百兩銀子去打點。想在想來,定是他要給他侄子騰個僉事位置出來。”

周洪謨口中唾沫橫飛,幾點口水飛到陳新臉上,陳新不好去搽,端起茶杯放在嘴邊喝了一口,袖子乘機把臉上抹了一下。他放下杯子才對周洪謨道:“聽周大人意思,這文登營便是個泥潭,來了此處無甚油水,也無戰功可立,掉進來便難得出去。”

“正是如此。”周洪謨呼呼的喘著粗氣,憤怒的道:“由這守備位置再往上,職缺更少,那九邊某亦不願去,若是到好地方的實缺,銀子又湊不出來。那姓鄭的狗才把本官害得可慘。”

陳新不由心中好笑,周洪謨幾句就露餡,他根本就是怕在宣府跟西虜打仗,萬全行都司就在宣大的最前線,能躲到文登當個太平官當然比賣命強,來了發現油水少,又怪辦事的人。

他基本摸到周洪謨的底,湊過去道:“周大人,你我二人同病相憐,得想個法子跳出這泥潭才是,咱們武人為官就靠現在這年華,過了可就更升不上去了。”

“正是,未敢忘危負年華,這前程現今正是危得很,危得不能再危了,正當咱們博個前程的時候,豈可在此處整日介與些農夫打交道,陳賢弟我是知道的,你去年才是納級的千戶,如何可升得如此之快,還養了這許多兵,有啥主意快說來哥哥聽。”

連這個粗鄙武夫都能背出戚大帥的這首詩來,陳新不由慚愧,拱手奉承道:“大人文韜武略,下官望塵莫及,兄弟由此更為大人不值。”

周洪謨其實就懂這麼一句,不過他還是得意的一揮手,“詩詞只是微末之道,我雖說懂得,也不必炫耀,陳賢弟還是先說說跳出去的法子。”

“大人你看,要跳出去,不外乎升遷,升遷要麼靠軍功,要麼就靠銀子。先說這銀子,咱們武人發財不過幾個法子,吃空餉,佔軍田,還有經商,這裡不比九邊能販邊貨,餉銀也沒有,便只剩下軍田一項。”

周洪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