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支援東門和南門的戰鬥。
大隊丟棄火把後,城外再次變得一片黑暗,春生門沒有開啟,文登營的散兵在門外大聲鼓譟,用喇叭和孛羅胡亂吹出號音,還不停的變換位置打放火銃,使得春生門的守將無法判斷他們的人數,一時也無法判斷文登營的攻擊方向,只能閉門固守。
密集的腳步聲中,佇列很快走完了東面的兩里路,黑暗中不斷有士兵摔倒,大隊毫不停止,本隊的戰友將他們拉起繼續前進。
幾名打著火把的中軍塘馬超越隊伍,迅速拐進水城外的夾道,大聲對城頭大聲喊著:“文登營陳大人領兵來援,請呂監軍到振揚門說話!”,引得水城城牆上陣陣喧譁。
鍾老四的聲音再次響起,“農兵連,跑步前進!”
各級排長和隊長緊接著對所部下令,全連改快步為小跑,關大弟知道快要進入夾道,需要提高速度透過,前隊此時開始轉向,關大弟的隊長大聲提醒著手下,關大弟留意著前面幾排的人,看到他們往左一拐,緊跟著跑入了夾道。
文登營部隊一進入夾道,北面城牆上也是槍炮亂髮,那裡有很長一段已經被東門過來的叛軍佔據,他們正在往北門甕城進攻,城下密集的腳步和明盔映出的火光都說明文登營馬上要從北門進城,叛軍的軍官大聲嚎叫著,讓後面的人用弓箭和鳥銃射擊城下,一邊驅趕前面的叛軍進攻城牆上剩餘的牆壘。
牆壘上一陣火銃鳴響,叛軍軍官的叫聲更加嘶聲力竭,跑動中的關大弟都能隱約聽到“他們進城就死定了”的嚎叫,接著便是雜亂的口號,牆壘處傳出短兵相接兵器碰撞和喊殺。
鍾老四嘶啞的喊聲響起,“快,快,別他**讓這些王八蛋先到牆頭。”
佇列中所有軍官都在大聲催促,集訓以來鍾老四的非人折磨在此時體現了價值,這些慣於吃苦耐勞計程車兵有了良好的身體基礎,農兵連在一天奔襲九十里後,仍有體力保持奔跑,最前面開路的戰兵第九司已經越過了交戰街壘的位置,往城門拼命趕去。
左側城牆上射來的弓箭和鉛彈不斷落在夾道兩旁的屋頂上,砸得瓦片嘩啦啦的響,關大弟前方啊一聲慘叫,一名火槍兵被斜面打來的鳥銃命中,他的隊長拖著他的鞓帶將他拉到路邊,也不及幫他包紮便繼續追趕隊伍。
關大弟呼呼喘著氣,經過那名火槍兵身邊時,偷空瞄了一眼,只看那士兵正用一隻手捂著左胸,另一手吃力的要開啟裝棉布的救護包,關大弟不能去幫他,只好在心裡幫他求了老天爺。
他終於也跑到城壘的位置,這裡離甕城只剩下七十步,城牆上狹小的防線上已經進入激烈的肉搏戰,叛軍的身影不斷翻上牆壘,然後與防守的文登營激烈拼殺。
關大弟眼角看到前面的戰兵第九司已經跑到甕城門,門口點燃了幾個巨大火把,兩個身穿明軍衣服的人在門口焦急的不斷揮手,其中一人拉住第九司的把總,一邊跑一邊不停說話。
城樓上也有人對下面吼叫,讓戰兵立即穿過甕城支援城樓。各部的軍官都開始提醒士兵準備戰鬥,一片嘈雜的叫喊中,關大弟的排長也大聲喊道:“記住簡報說的,鎮海門大街只能排開八人,每隊是展開成兩排。”
排長的聲音斷斷續續,這樣的跑動中還要不停發令,顯然也讓他有些受不了,他剛剛說完,城頭牆壘的位置一片驚叫,關大弟急忙轉頭一看,幾個圓乎乎的黑色物體從防守方的後面飛出,砸在牆壘上,緊接著一個火把就扔了上去,火頭呼一聲竄起,牆壘附近密集的叛軍頓時被火焰吞沒。
一個個人影在火光中拼命掙扎,發出關大弟從未聽過的慘烈叫喊,兩個火人跳出城頭,嘭嘭兩聲重重摔到城牆下,濺射出一片火星,兩個火人蠕動幾下,便再沒有了動靜。
關大弟心頭狂跳,好在隊長不停咆哮,這位隊長是戰兵中調來的老兵,在訓練時是關大弟很怕的聲音,現在卻如同他的定心丸一般。
他頭腦中幾乎變得麻木,隨著隊長的口令條件反射的行動著,很快眼前一暗,他們已經進入了甕城側面的門洞,關大弟將自己的長矛緊緊握住,戰鬥就在眼前了。
一個受傷的行動隊員坐在城門邊哈哈大笑,“你們他**終於來了,老子要那李九成十倍賠老子的左手。”
終於頭頂的黑色消去,隊伍向左轉彎,空曠的甕城出現在眼前,周圍的城牆形成了一個四方的寬大天井,越過前面戰友的頭頂已經能看到洞開的鎮海門城門,門洞那頭長長的街道上火頭閃耀,火光中滿是晃動的人影,城門上則不斷向下打槍放箭,叛軍已經攻到城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