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福在李九成兇狠的注視下,只好叫過自己的家丁頭子,讓他領兵繼續攻擊。
陳光福的家丁頭子望著北面火光沖天的鎮海門大街不由喉頭發乾,但他沒有退路,李九成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後退就是死,而且李九成自己的家丁也是輪番上陣。
“白色的那東西是石灰,到了那裡把眼閉著衝過去。”家丁頭子把一群士兵和亂民趕到街上,大聲對他們吩咐完,然後發一聲領頭喊往橋上衝去,到了石灰瀰漫的地方藉著火光匆匆看一眼地上,記住幾個大石塊的位置,然後趕緊閉上眼發力衝過去。
“啊呀!”
家丁頭子腳下一陣劇痛,捂著腳滾倒在地上,後面潮水般衝來的亂民和叛軍同時慘叫著跌成一團。
“是鬼箭,停下,停下。”
家丁頭子被兩人壓在下面,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地上的東西,是連成串的四角鐵蒺藜,但地上倒著的叛軍都在大聲慘嚎,後面眯眼衝過來的叛軍哪裡聽得到,越來越多人摔在他身上,一些踩過地上人過去的叛軍又踩中前面的鬼箭,橋上頓時跌滿抱著腳的人,他們都丟下武器翻滾起來,然後被更多的鬼箭刺中身體其他部位。
一片驚慌的慘叫中,鎮海門大街的巷道中衝出十多個人影,他們用手上的火銃對著橋上層層疊疊的人群發出猛烈的齊射,一股股血箭噴灑出來,混亂的叛軍立即崩潰,嚎叫著亂哄哄的轉身逃走,那些人影迅速衝過來,揮動兵刃將地上受傷的亂軍殺死。
李九成此時已經臉色鐵青,眼前的這幫人不會超過百人,但他們戰術十分靈活,配合又很默契,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什麼東西都能當做武器,藥鋪的砒霜等藥物也被他們扔在河道兩旁的火堆中製造毒煙,而他只能用人命去填,現在天色全黑才剛剛打下草橋。
“王子登,你的人上。”
王子登性情頗為兇悍,早看得窩火,一把扯了明盔,帶著自己的人馬衝過橋去,李九成看到他們這次順利過橋,送了一口氣,此時鎮海門城樓上又升起一顆紅色的煙花,李九成的眼光跟著那顆煙花的軌跡上升,直到它爆開為一團紅色的焰火。
李九成臉上肌肉抽動一下,他到現在也不能確定陳新會從何處出現,但密神山大營是一個關鍵,他們曾在那裡駐紮十多天,營盤堅固,只要能堅守那裡,與登州互相呼應,就能給文登營增加極大的難度,但他不知道孔有德派出的援軍趕到大營沒有。
此時他的家丁頭子驚慌的道:“大人,南邊也有朵煙花。”
李九成猛地轉過頭,南邊天際上果然也爆開一朵紅色焰火,而且就在密神山的方向,他不及跟陳光福等將官說話,一夾馬腹往鐘樓趕去,他風馳電掣的到了鐘樓下,不待馬停穩就跳下馬背,一刻不停的順著樓梯爬上鐘樓頂層。
在頂層臺牆邊停下的李九成迫不及待的看向南邊,頓時全身如墜冰窟,密神山上火光點點,被點燃的帳篷正燃起大火,火銃射擊的光點不停閃耀,密神山和奎山之間的平地上,一道火龍正往東面城牆蜿蜒而來。(未完待續。
披荊斬棘 第一百零一章 兵王
第一百零一章兵王
“轟”一聲巨響,關大弟左側數十步外的一座磚瓦房炸開無數紛飛的磚屑碎瓦,如雨點般灑向奔跑中的佇列,砸在晃動的明盔上,響起密集的叮噹聲。
“丟下火把!快步行進!”
鍾老四的破鑼嗓子在前方嚎叫,關大弟立即扔下手中的火把,周圍變暗下來,但遠處的視野卻清晰了,城北方向火光沖天,濃煙在火光映照下翻滾升騰,一里多外的登州東側城牆上槍炮聲震耳,三眼銃、鳥銃、弗朗機、大將軍都在發射,爆出團團絢爛的火光,雖然他們根本打不到這麼遠,但那些叛軍根本無法判斷距離,心急之下一通亂打,對一里外的文登營沒有絲毫威脅,唯有偶爾發射的紅夷炮能讓關大弟心頭一緊。
登州南門方向的射擊聲更加猛烈,喊殺聲也更大,其中還有文登營的喇叭等號音鳴響,那邊是第三千總部的第八司在進攻一批南門發往密神山的援軍。
側後方響起一些口令聲,一些火把往東門方向移動過去,一些竹哨聲交替響起,關大弟看不清那些人,但他知道是中軍衛隊和中軍輕騎的人,他們最喜歡使用這種竹哨,用於巷戰和夜間的聯絡。
他們的火把慢慢分散,片刻後大多也被扔到地上,這些單兵技能出色的散兵將掩護行軍佇列的側翼,防止叛軍從春生門出城攻擊,更後面的地方則是隆隆的蹄聲,騎兵營的四百名騎兵在登州城東南角外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