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哭倒在地,聲音在這哽咽中,也變得模糊。
“本來,奴才並沒有害她的心。可她走了,奴才卻越想越氣,她……既然已經得到了王上的關注,為什麼還不滿足,為什麼還要跟著別的男人走?奴才便對寧大人告了密,可是奴才的心,又因為出賣了千夜痛苦不堪……奴才……嗚嗚……”
寄傲微微皺著眉,看著那殿中的琉璃如何得痛苦掙扎。而他,看不出端倪。
是真的嗎?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女人的心,總是令他不敢恭維,只是千夜,為何就不能像琉璃一般,對他死心塌地呢?
不由得苦笑,寄傲輕聲嘆息。
如果真得跟琉璃一樣了,她還會這般打動他,令他無法抗拒地愛上她嗎?
125 你這樣的男人說得話,我不信!
——琉璃,既然你的心在我的身上,那麼我便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抵消你的過錯。
那便是監視千夜,將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寄傲站起來,那身純白的袍子蓋到腳踝,王上鮮少的必打扮,最近卻時時穿著。
慢慢走出宮殿門口,已是黃昏時分了。寧宦官等人趕緊圍過來,詢問王上可有吩咐。
寄傲只是揮了手,轉過頭,看到左邊跪著的琉璃,低眉垂目,與所有的女奴們一樣。
與她說的話,不過只是一句話而已¨夜自回來後,變了一個人似地。加上攻打森國,與他在一起的時間比琉璃的多,自然也無需琉璃提供什麼。
總想過千夜那溫順嫵媚,定有所圖。不想,卻是要他的命。
走下臺階,黃昏殘陽為這天上天下揮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同樣血紅的顏色也將大地之上渺小的他裹得嚴實。
微微眯著雙眼,身子裡的咒術蠢蠢欲動起來。吸取天地精華的木性法力,遇到日月之光,格外活躍。
無論這光,是冷是熱,是圓是缺。
在於血魔王的對抗中,他竟能將這咒術的木性借來一用,操縱出木之巫師才會的風系法術。可為什麼,卻無法抵抗它的肆/虐,無法始終將它握在手心?
總不會因為一次的操縱,這木之咒術便要吞噬他的身子吧?
站住腳,望著眼前的池塘。灰木遊廊之下,這一片靜逸的水面,好似一張畫紙,塗畫這密密的荷花與荷葉。還有這些花花草草下,偶爾頑皮探出腦袋的魚兒。
——寄傲,如果憂傷,就來這裡←著月光下的荷塘,你的心便會與之合二為一,竟如水中倒影。——
墨帶,王兄,臨走之前對他這樣說。而在寄傲的印象中,早在墨帶之前,還有一個男人,喜歡在這裡看月光。
——寄傲,你準備好做一名巫師了嗎?——
抬起頭,月亮不知何時已來到天際。那血一般的殘陽,沒有了蹤影。只有這溫柔卻毫無溫度的月,朦朧地灑向他的身子,如同那男人的手,一般的感覺。
父王,如果是你,你可會控制住這肆無忌憚的咒術,或是消滅,或是永遠封印?
氣脈血湧,寄傲皺了皺眉—過身,朝著廊子的另一邊走去。
宮殿,高高的柱臺之上。寄傲慢慢走上去時,外面一干的侍從侍女連忙跪下。
“大王。”
宮殿的門口,明亮的燈光灑了出來,在這通道上,劃上不規則的橘紅色。
“神賜之女還沒睡?”
“是,奴才等馬上通報。”
“不必了。”
寄傲說罷,徑直走了進去。
偌大的宮殿,遠處正對面一張寬大的榻,千夜柔軟的身子此刻正側臥在其上,烏黑的髮絲一半散在榻上,一半遮掩了她的臉頰,拖到地上。
已經睡了。
寄傲走過去,站在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頰上的髮絲中,隱隱可見那羽扇般的睫毛,還有那種殷紅小口。
雪白的頸,與這烏絲之下,側臥時寬大的衣裙,卷繞在身上,凸顯得她那迷人的聳立和纖弱的腰肢。
還有微微凸起的小腹。
皺了皺眉頭,寄傲坐到千夜身邊,伸出手,剝去她臉頰上的髮絲。那蒼白的小臉,只在燈光之下,添上一抹毫無生氣的顏色。
她,一定是在糾結中睡著的吧,因為知道琉璃高密的事。或許待她醒來,會有很多話來問他。
亦或者,什麼都不會說。
大手,禁不住撫摸了她的臉頰,雖然消瘦了許多,可卻一如記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