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喝多了,走路搖搖晃晃的?”
“沒有啊,他走得穩穩的,小的還以為他要出去辦什麼急事呢!”
“那他有沒有帶雨具?”
小二搖搖頭,道:“公子什麼都沒有帶——所以小的才覺得很奇怪!”
“他往哪邊去了?”
小二指指南面,還未及開口,越冰瑩已然衝進自己房中去了。很快,她就拿著一把大傘衝出了客棧大門,往南邊追去——那是他們買了布料來時的方向啊,越冰瑩這才發覺!
26
傾風訴雨 。。。
電閃雷鳴中,大雨滂沱而下,越冰瑩在幾乎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獨自奔走,心急如焚!
謝輕塵啊謝輕塵,你真的瘋了麼?這麼大的雨,你跑到哪裡去了?你勸我勸得多好聽啊,說什麼“該忘記的人還是越早忘記越好”——可是你自己呢?你明明知道她不在了,為什麼卻還要這樣?
越冰瑩站在雨中,天地間鋪著一道密密的雨簾,只能看清不遠的一點地方——大街上沒有別人,只有她自己!
終於有一個人“啪啪噠噠”地貼著周圍的屋簷,從雨中跑了過來,越冰瑩忙一眼看去,那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兩手抱在頭上,被雨淋得十分狼狽。
雖然對方是個陌生的男人,可是越冰瑩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趕上一步:“大叔——”
那男人嚇了一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才看清是個秀美的少女打著一把大傘。
越冰瑩把傘罩在他頭上,替他擋了擋雨水,問道:“大叔,你從前面過來,有沒有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穿著一身藍色的衣衫,個子很高——”
“你是說那個瘋子啊,穿著一雙白色靴子的,對不對?”那男人問道。
越冰瑩愕然,但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是他——不過他不是瘋子!”
“不是瘋子才怪!這麼大的雨,傘也不打,還在雨中瞎轉——他可能出城去了!”那男人搖搖頭,一臉悲憫地看看越冰瑩,“姑娘,他是你什麼人啊?”
“我哥!”越冰瑩對那人微微躬了躬身子,“大叔,多謝了!”
那男人看她打著傘往城外跑去,同情地搖了搖頭,一個驚雷突然在頭頂炸響,嚇得他一個哆嗦,連忙雙手抱頭又繼續往家裡跑去。
這次沒有跑多遠,就到了城外。
雷聲和閃電少了一些,雨卻依然滂沱。
越冰瑩終於在城外一片林中的空地上,看到了謝輕塵的背影。越冰瑩本想立即跑過去的,可是最後卻在他身後數丈外停住了腳步,因為她聽到他在大聲地喊著一個名字——百合!
他渾身溼透,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雨中,對著大雨,對著那些樹林,把手籠在嘴巴上,一遍一遍地喊:“百合——百合——”
他的聲音依然清揚悅耳,沒有一絲破音,響徹整個世界,可是卻沒有人回答他,除了天地間瀟瀟的雨聲,還有天邊不時滾過的悶雷!
越冰瑩的眼淚不知不覺就從臉上滑進了口中——又鹹又澀!
最後,他終於喊累了,一動也不動地站了片刻,方又抬起頭,對著那些無情地打在他頭上臉上的雨滴絮絮地訴說道:“百合,你若是人,求你現身與我相見!謝輕塵沒有變心,那個姑娘只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兒,我在恩人靈前發下誓言,要一生一世照顧她女兒!可我,只當她是妹妹一樣照顧與疼愛——百合,你以為這一世,謝輕塵心裡除了你,還能再盛下什麼人?
“百合,你若是鬼,那你一定聽得見我此刻的請求:求你現身來見我!我不明白,你為何定要逼著我活下去!倘若你說,你要我黃泉路上相伴,我立即就跟你走!你可知別後這些日子,我無一日不盼著你我重聚——我不怕人鬼殊途,我只想再見你一面……”
越冰瑩只覺心痛欲裂,她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就跑——風雨迷了她的眼睛,看不清路,摔了好幾跤,可是她竟然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翌日清晨,袁如笙他們早早吃過早飯,就準備動身趕路了。
袁如笙來敲開了越冰瑩的門,道:“越姑娘,咱們該動身了!”
不料越冰瑩卻道:“袁少俠,我——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走了!”
“為什麼?”袁如笙一怔,“越姑娘,是謝世兄改變主意了麼?”
“不,不是他!”越冰瑩連忙搖搖頭道,“我哥他病了,是我自己不放心,決定留下來照顧他的!”
“啊?謝世兄病了?”袁如笙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