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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下來。

他二人話鋒一觸即收,相視彼此一笑。文翰林撥了下火,把炭撥旺了些,微笑道:“阿如,你身子弱,坐近些。打小就愛咳嗽,最近嗽疚可好些了嗎?”

他殷勤相問,不知情的人只怕還以為他二人此間相會當真只是知已敘舊。

蕭如果覺夜寒,喉中輕輕一咳,也就坐近了些,微笑道:“沒有——養著養著,倒把這病養得貼心了。不過這樣也好,人生本難有件事一直巴心巴肝地貼上你,纏綿不去。有這咳,貼上你了就再寸步不離,倒讓我覺得還有個什麼相伴,不至於那麼寂寞,也不會忘記自己是還在活著的了。”

她本是個言語有味的女子,一向言語雖淡淡的,但聞者聽來,只覺清豔。這樣的女子是要懂鑑賞的人來賞鑑的。文翰林微微一笑,目中已露欣賞之意。他喜歡蕭如就在這一點——無論是何情狀,她總有本事讓氣氛起碼看來輕鬆起來。

只聽她道:“翰林,怎麼,我靠前了,你倒坐後了一步,你當年的舊傷還沒好吧?還是穿這麼厚。這兒的冬天真是越來越冷了。”

兩人間隔著一盆灰紅的炭火,炭與炭之間隔了些銀白的灰,文翰林微笑道“我原本就該對你有‘退避三舍’之誼呀。”

那還是他們小時偶爾爭鬥時留下的戲言。蕭如聞聲一笑。文翰林卻還在想著蕭如適才的話。他看著面前灰火——‘人生中難得有什麼巴心巴肝地貼上你’——是呀,炭上的炭灰抖抖而落,人生豈非也如這炭?——本渴望的貼皮貼肉的一燙,但又如何呢?落得的往往也只能是滿身披灰,隔膜相伴。

文翰林輕聲一笑:“猜一猜,今晚這深宵一斗,究竟誰勝誰負?”

遠處城牆是胡不孤的身影正自升起。蕭如望著那升起的胡不孤矮小的身形,笑道:“那你猜一猜,‘長車’此刻應該何在?”

石頭城下風雲突變,駱寒一擊,秘宗門已卷地而上。文翰林眼望著蕭如笑道:“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