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順清麗的小婦人,竟然這般玲瓏聰慧。不過是幾句話而已,就讓強勢厲害的李夫人陣腳大亂。此刻李夫人哪裡還有剛來時的凌厲強勢,有的只是六神無主。
站在李夫人身邊的李家小姑站出一步,就要爭辯幾句的時候,卻是被安言直接打斷道:“李家姑姑莫不是要說我收買大夫云云的?”
李家小姑剛才卻是想要說這話,但是此刻被安言先說出來,意味完全不一樣,效果也是大不相同了。一時間,李家小姑的嘴巴張也不是,閉也不是,很是進退不得。
安言卻是面色柔和,笑容宛然,彷彿不是爭辯,只是在說著天氣很好之類的話一般。
“要是我有那本事的話,你們李家還敢休妻,就為了娶縣令家那守寡的妹妹?”
這話一出,讓李夫人面色大變。雖然這是即將的事實,但是此刻被人點出來,卻是顯得尤為狼狽。好像是身上的一塊遮羞布,突如其然的被人揭開,毫無防備之下,是萬般的尷尬和無所適從。
此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李家夫人再大的本事也是無法在這般詭異寂靜,大家靜靜等著她回答的時刻轉移話題了。那麼只能直面這個問題了,那是要回答是亦或是不是。這個是很艱難的選擇題,理智的話就應該說不是,那麼就可以讓休妻變成是無奈而仁義的舉動。
但是,要是這話傳到縣令耳中,那麼她們李家同樣也是不好過,兒子的仕途估計就會折在縣令手中了。
安言看著李家四個人的目光越來越冷,這些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以為柳家沒有男人,好欺負,所以就這般隨意欺凌,只為了更好的名聲,就可以不把人命當回事。如今,她也要讓她們嚐嚐同樣的滋味。
“怎麼了,這個很難回答嗎?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希望不要不到半年時間,南山村就傳出李仁公子和縣令妹妹的成婚訊息才好。”
安言一字一句就彷彿是一根繩子,將李夫人給綁得緊緊的,半分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李夫人咬碎了牙齒,依然說不出半個字來。
若是說不是的話,那麼前面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流水了,而且還會得罪縣令,那後果萬萬承受不起。但是若說是的話,那麼休妻就是為了攀高枝,貪圖富貴,仁兒的名聲也是盡毀,將來仕途同樣堪憂。
“很難回答嗎,看來真的很難回答的。也對,那是事實,卻是個不能為外人道也的事實。這般事情,如何能在這裡說?這要是承認了吧,那豈不是說仁善休妻反倒變成了預謀拋棄,要是不承認的話,那麼到時候因此娶不到高門女,因此得罪了縣令老爺,那李仁公子的前程怎麼辦。這真真是為難了,無論如何選擇,後果皆是不堪設想的。”
安言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且當真是一針見血,極為到位。
李夫人和李家的三個姑奶奶幾乎咬碎了牙齒,恨不能衝上去撕碎了安言。但是當目光掠過蘇三那冷峻面容和依然輕輕舉著許義的情形的時候,一切不甘和憤怒都只能埋在心裡了。
安言再不看那李家四人,而是將目光放在了許義身上,聲音淺淡道:“許村長,這次看來你也是受了李家的矇蔽了,希望你能夠還柳家一個公道。”
說完話,安言示意蘇三將許義給放下來。
蘇三一得到示意,立刻就將許義給放了下來。一接觸到地面,許義有種不真實的暈眩感覺,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待緩過神來之後,許義就面臨了大問題了。他暗暗偷看了一眼身邊的蘇三,只覺得還未接近,那人身上的煞氣就讓自己恐懼不已。那種感覺,好像身邊是屍山血海一般,讓人不安。
這倒是真的,蘇三週身的確是有一股煞氣,那是常年在戰場上殺戮造成的。只是平日在白家裡,蘇三都會有意剋制。而今天,在這裡,蘇三卻是不加剋制,讓身上那種煞氣盡情的縈繞在許義周身,所以才會將許義嚇得那般厲害。
許義心裡將事情的各種可能都分析了一遍,覺得此時還是先穩住那冷麵男人才好。而李家那邊,他們只能自求多福了。想通其中的關鍵之處,許義就走到中間,恢復了一貫的嚴謹威嚴模樣,開口大聲說道:“今天這事情,剛才大家也看到了,乃是李家有虧。這件事情,乃是兩家之間事情,由兩家自己解決最好。但是李家今日鬧到門上來,這個行為卻是不妥,希望李家能夠注意些。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裡,大家都回去吧。”
此刻,許義心裡就想著趕快結束,他好回家呢。再待下去,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波折和意外了。
李家夫人低著頭,神色極其難看和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