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猶豫一會,看向李家夫人的目光有些遲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的時候,卻是被李夫人突然打斷了。
“是啊,許村長,還是要公平的說話才好啊。當年的事情,我們李家也是有委屈的。這個,許村長會不清楚嗎?”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李夫人更是拿眼睛直直的盯著許義,眼中滿是警告。
許義被李夫人那一眼給盯得心頭直跳,幾年前的事情浮上心頭,讓他也是忍不住額頭冒冷汗了。他的眼角一跳,再看向李夫人的眼神就有些忌憚了起來。
李夫人將許義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然後才轉頭看向安言,語氣淡淡的說道:“這位小娘子,不知道你們是何人,這又是要做什麼?”
李夫人初時是很懼怕,但是看著那小婦人三言兩語的就差點讓許義說出了真相。這真相是萬萬不能說出的,否則的話不僅是自家兒子和縣令妹妹的婚事得斷送,就是兒子的前程也要斷送的。一想到兒子的前程盡毀,李家的努力白費,李夫人對那冷麵男人的恐懼倒是少了幾分。她就不信,那凶神惡煞的男人,難道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不成?他們李家,如今可是和縣令關係匪淺的,到時候定然讓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吃不可兜著走。
安言嘴角微微彎著,面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來。她眸光淡淡的看著李夫人,看著李夫人精緻的衣服和端莊的姿態,眼中散發的卻是無盡的諷刺。這樣的人,求人的時候滿口情意,拋棄人的時候更是義正言辭。那副嘴臉,看在眼裡,很是讓人生厭。
“李夫人是吧,我是柳家七娘子的夫家表妹,這次會來也是看不慣有的人顛倒黑白,欺人太甚。”
“夫家表妹?這個關係,還真是有些複雜啊?”
李夫人聽到安言的話語,卻是話語淡淡,帶著諷刺。李夫人覺得安言的目光讓她很是不舒服,那種目光看在她眼裡,就好像自己是什麼髒東西一般。此刻,她的心中有一把無名火在默默的燃燒著。因為三娘溫順,兒子孝順又了得,因此她日子過得舒坦,也是養成了一副很是不一般的氣性來。
“和李夫人編的故事比起來,不算是複雜了。”
安言微微垂眸,淡淡而笑,那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形成了一大片陰影,風輕輕吹過,她睫毛輕顫,好像是那展翅欲飛的蝴蝶一般,寧靜美好得彷彿一副水墨畫一般。
蘇三幾乎看呆了去,因為失神的緣故,那手上的力道就沒控制好了。
許義本來就時刻關注著場上眾人神色的變化,在看到安言那溫柔婉約一笑的時候,也是失神片刻。但是,他卻是很快就回神了,因為突然被勒緊的脖子,以及那越來越稀薄的空氣,讓他大力的咳嗽起來。
許義這般大的動靜,自然是拉回了蘇三的思緒了。蘇三頓時面上有了尷尬的神色,竟然因為盯著她看,而幾乎忘乎所以了。幸好,蘇三的面色是古銅色的,所以即使臉紅了,也是不大看得出來的。
安言奇怪的看了蘇三這邊一眼,疑惑於他這邊突然發生的動靜。
“如何能說是我編的,那些都是眾所周知的。”
李夫人面上神色端莊,卻是認真的答著,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來。
安言微微偏了偏腦袋,聲音軟軟的道:“這樣啊……”
尾音拖得有些長,然後接著就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夫人以及李家那三位姑奶奶。明明那容貌秀麗柔和,那眼眸寧靜如水,但是卻奇異的帶著淡淡的威壓和震懾。
李夫人到底是個有心計城府的,因此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在安言話落之後,就微微挑眉道:“自然。”
聲音簡潔利索,目光嚴厲的看著安言。
安言與其對視,眉眼微微上揚,聲音緩緩,柔如春風般。
“那找找縣裡有名的大夫問問,看看四五年前是否有診治過李仁公子。那麼,真相自然就昭然若揭了。”
隨著安言云清風淡的話語落下,李夫人的面色卻是大變。她沒有想到,那個小婦人竟然會想到這般釜底抽薪的辦法來。
這的確是最快的辦法,到時候李仁當年病入膏肓的訊息人盡皆知之後,那麼今日的休妻之舉,卻是再也站不住腳了。李夫人一時間覺得身子有些晃,頭有些暈,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心中想的全是怎麼辦,要是真的讓這個小婦人去找那些大夫,讓大家都知道了三娘當年嫁的就是隨時都會死的人,那麼自家如今所說的全部都會變成狡辯,到時候仁兒的仕途當真是全部毀了。
許義暗驚,此時只敢低著腦袋了,沒有想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