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轉了轉,轉過身子去看向身後的窗戶紙,果然是破了。這下心中覺得更加尷尬了,剛才自己算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回頭,就看到蘇三一本正緊的坐在那裡。
過了一會,安言調整好了心態,就再次開口了,“蘇三,這是我的房間,你應該去那邊的雜物間睡才是。”
這次沒有委婉,而是直接的開門見山了。安言覺得跟蘇三說話,就得直說,要不然估計說到明天天亮了,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三面色一窒,隱在眼眸之後的喜悅還沒散開,就已經因為安言這直白的話語而消散於無形了。
蘇三頓時不高興了,他一不高興,那身上的冷氣就控制不住的,嗖嗖的往外冒。那眼神,也是冷沉得可怕,裡面醞釀著可怕的暴風雨一般的動盪。
只是,安言對於這種精神上的施壓沒有半點的反應,她就站在那裡,睜著一雙素雅的眼眸,淡淡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房間的溫度明顯下降了好多,安言才緩緩開口說道:“蘇三,回答我。”
蘇三抬眼,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心中有種既驚訝又欣喜又不忿的感覺。
驚訝於眼前小女人絲毫不懼他的精神,欣喜於眼前小女人的勇氣可嘉,不忿於小女人不僅不在乎他,還一點也不害怕他。
“舅母的意思。”
“什麼?”
聽到蘇三的回答,安言忍不住聲音提高了一些。
舅母的意思?他什麼時候連舅母都叫上了!
而且,這是舅母王氏的意思?安言在心中衡量著蘇三話語的可能性,發現可能性極大。
畢竟,自己和以前相比,已經變得乖巧懂事了,也一直表現出以後都會好好過日子的樣子來。那麼既然會好好過日子,怎麼會將自己的夫君趕到雜物間去睡呢?安言一時間語塞,素雅的眼眸中滿是鬱悶。
她看著坐在那裡安然如山的男人,頓時覺得胸口鬱結難舒。
難道,真的要和這個男人一起睡?以後的每一個夜晚,都呆在同一個空間裡?
只要想想,安言就覺得渾身僵硬。這實在是太難以接受了,尤其是眼角餘光掃到蘇三那板狀臉。她頓時覺得心裡更加難受了,這都是什麼事?
她不就昏迷了一天一夜,怎麼醒來以後,好像整個天空都變了一般。
蘇三坐在那裡,看上起好像一副很安然的樣子。其實,他內心裡也是緊張的。甚至的,他手心都微微出了一層薄汗了。這在以前,絕對是難以想象的。他堂堂一個黑麵神將軍,有一天竟然會因為一個女子的感受而緊張擔憂得手心出汗。這說出去,絕對會驚掉整個南郡的眼珠子。
安言素來是個淡定的性子,可是此刻和這個冷麵男人呆在一個屋簷下,也不免有點暴走的衝動。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煩躁,忍不住在房間裡面來回的踱步。
那輕輕而停停頓頓的腳步聲聽在蘇三的耳朵裡,卻是顯得異常的美妙。
他不喜歡看她總是一副淺笑溫和的模樣,更不喜歡面對他時那種客氣疏離的模樣。他喜歡看到,她因為他而露出除了淡然以外的神色。即使是如此刻的懊惱神色,也是好的。
“要是為難的話,我去和舅母說。”
以退為進,未嘗不是上計。
果然,安言聽到蘇三這話語,頓時狐疑的看了蘇三幾眼。自是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原本頗為牴觸的心裡,此刻卻是稍緩了許多。因為心中平靜了一些,此刻她也能夠靜下心來去想了。
要是此刻讓蘇三就這麼去了舅母的房間,還不知道舅母和白家的人會怎麼想呢。她真的不捨得,白家的人經受更多的糾結了。
白家眾人的面容,一一的在她的心中閃過,她頓時心疼得不行。
頓時,原本滿心的煩躁都煙消雲散了,餘下的只有暖暖的心懷。
心中的煩躁和愁緒漸漸淡去,她面色再次恢復了淡然。她眸光淡淡流轉,靜靜的審視著蘇三。心中暗想道,這個蘇三雖然平時人冷了一點,但是對白家還算是有情有義的。至少在唐錦繡刁蠻任性的時候,他默默的為白家做了很多事情。在白家陷入艱難的時候,他也出過力氣。依然記得,初來的時候,他默默的上山打了一隻狍子,給艱難的白家帶來了絲絲曙光。這樣的男人,安言願意相信他的心是善良的,是真誠的,不會起歹念的。
她目光從他身上收回,輕輕的落在地面。
如今雖然是夏天,但也已經進入了夏末,晚上的天氣還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