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一死,他的跟就斷了,那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他想救這小子的命,可主動權卻不在他的身上,只能從對方身上打主意。
崔石堅對躺在自己腳前的崔友榮重重點了點頭,意思十分明顯,自己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他的。然後,說:“你就是李仁杰?”
李仁杰說:“沒錯,我就是李仁杰。”
崔石堅說:“你跟那個王大海,到底什麼關係。”
李仁杰說:“當兵的時候,他是我的班長。”
崔石堅說:“就這麼簡單?”
李仁杰說:“就這麼簡單。”
崔石堅真想不到,為了一個大海炸醬麵館的老闆,竟把他們全都拖入死地。在他看來,一個炸醬麵館的老闆,不過跟螻蟻一樣。
殺了一個螻蟻,為什麼就會闖下這麼大的禍。
本命年,一定是本命年的緣故。都說本命年流年不利,可他偏偏不信邪,沒有買條紅內褲穿穿,終引來這個災星。
早知道,就買條紅內褲了。
為了一條紅內褲,實在不值啊!
他說:“為了一個曾經的班長,你把棒子國的天都捅了,也將自己陷入絕地。這樣做,值嗎?”
李仁杰說:“有時候,我也在想這樣做值不值。不這樣幹吧,一閉上眼,老班長的音容笑貌就浮到眼前,刺得我心好疼,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說都無心,聽者有意。
崔石堅眼前忽然一亮。
能想值不值這個問題,說明這人並非無懈可擊,還是存在破綻的。
他當官這麼多年來,總結出一條經驗。無所謂忠誠,就看背叛的價碼夠不夠大。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不被金錢收買的人。
他說:“怎麼你才可能饒我們一命?或者說,我們出多少錢,你才可以放我們一條生路?”
李仁杰說:“那你覺得,你們的命值多少錢!”
崔石堅更有信心活命了,笑了笑說:“你開個價吧,多少都不成問題。”
李仁杰想了想,說:“我突然想玩個遊戲,你們八個人,我最少得殺三對父子為老班長報仇。
換句話說,只能有一對父子活命。誰死誰活,條件只有一個,看誰出的價高。”
崔石堅長舒一口氣。
他的官最大,撈的錢也最多,最有活命機會的肯定是他們父子。
他說:“好啊!”
李仁杰說:“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崔石堅說:“別說兩個條件,一百個條件也依你。”
李仁杰說:“第一,我只要美元。”
崔石堅說:“沒有問題。”
李仁杰說:“這些錢必需能及時轉帳。”他笑了笑,又說:“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得趕緊離開這裡,沒時間等你們籌錢。”
崔石堅說:“也沒問題。”
李仁杰轉頭去看尹布歸三個,說:“你們呢?有沒有問題?”
若李仁杰沒有附帶的三個條件,三人肯定不同意。洗巴日,他們的錢再多,還能多過崔石堅去。
可李仁杰有兩個附加條件,情況一下就不同。
或許,他們的動產不動產外加現金什麼的,沒有崔石堅多。但美元,還是能即時轉帳的美元,不見得比崔石堅少。
三人也都點頭同意。
李仁杰說:“既然大家都同意這個遊戲,那你先報個數吧!”
機會只有一次,崔石堅擰眉把自己所有存款想了個遍,說:“八千萬美金!”
李仁杰說:“好,這個數字我先記下。”說罷,將崔石堅的嘴堵上,解開趙凱風的嘴,說:“該你了!”
趙凱風早已把自己有多少錢想了個清清楚楚,說:“一億兩千萬美金。”
然後,他看著崔石堅。他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李仁杰說:“好!”將趙凱風的嘴堵上,解開吳勝春的嘴。
吳勝春說:“三億美金!”
最後輪到了尹布歸。
尹布歸能拿出的錢,是這裡邊最少的。
所有人中,他的錢最少,本不想再報,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
李仁杰說:“報個數字嘛,萬一他們三個是瞎胡報呢,真正能轉實帳的,只有你呢?你現在連個數字也不報,到時讓我一槍崩了,死得豈不是冤枉。”
尹布歸相信這種機率很小,但再小的機率,為了能夠活命,也得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