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以為夜筠堯把一個剛進宮的女子安置在身邊,是歡喜。其實不僅僅是王后,連姬香夫人,還有後宮大小嬪妃都這樣覺得,但是璇璣入宮時間尚短,摸不清來路才不敢貿然刁難。
但是,事實上,夜筠堯沒有去找璇璣,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對於一個小小的宮女,連看一眼都不必要。
而他不去理會璇璣,並不是認為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貴,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只是因為自己嫌麻煩才瞞下的事情,便讓璇璣受傷,成為眾矢之的,要是再去探望,想必明天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璇璣這個人。
而璇璣未等痊癒便下了床,她只是一名宮女,沒有等到痊癒才幹活的特權,而她自己也不想要這樣的特權。
錦瑟和蕭蕭除了自己的分內事,其餘的時間都用來照顧她,這讓璇璣覺得很難受,裝作已經好了的樣子,報給管事姑姑可以幹活了。
蕭蕭抱著一堆幹了的衣物,在璇璣的房間裡整理,順便可以說上一會話,只見她忿忿不平地把衣物一甩,憋著氣說道:“姑娘,你知道那個阿竹現在在哪裡高就嗎?”
說起阿竹,倒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雖然說都是住在同一個庭院裡,相見的機會卻不多。
見璇璣沒有說話,蕭蕭又繼續生氣地說著:“姬香夫人,阿竹到姬香夫人那裡高就了。”
“是麼,倒也好,人往高處爬,並無過錯。”璇璣淡淡地笑了一下,但是阿竹哪裡都不去,唯獨到了姬香夫人那裡去,這讓她心裡多少不能釋懷。
“往高處爬是沒過錯,但是偏偏是這個時候去了那裡,我就不信一點關聯都沒有。”蕭蕭一說就來氣,來氣了就想罵人,手頭上的活也幹不下去了。
“她恨我。”璇璣苦笑了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姐,蕭蕭和錦瑟不過是夜錦容安排在她身邊的人,即使沒人照顧她照樣也能活得很好。
“姑娘從販子那裡救了她,這倒好,恩將仇報起來了,敢情天底下只有她受苦受難,我們都不享清福去了,說到底,誰不是奴隸......”
蕭蕭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曳然止住,這兩個字,是她們永遠的痛。
“少說些話,多做事吧。”璇璣不認為自己是她們的主子,不會擺著架子叫她們做事,但是看到蕭蕭黯淡下去的表情,只好這樣子說,她要像百里揚開導她那樣,去開導蕭蕭和錦瑟。
第二日,璇璣便穿好宮裝,回到書房那裡兢兢業業地做事,夜筠堯走進來,抬頭見她端著茶,並沒有任何表示,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但是,夜筠堯沒有任何表示,不代表璇璣不會有任何表示,整整七個月,半年的時間,她再也沒辦法像個綿羊那樣,等著他們開恩對她說:“好了,你可以離開,回去苫城了。”
等夜筠堯坐下,璇璣露出最為燦爛的笑容,把茶遞過去,說道:“大王請用茶,小心燙。”
夜筠堯剛剛坐下,還沒來得及籲口氣,聽到璇璣這甜甜的聲音,怪異地抬起頭看著她,莫不是那些板子把她打傻了?
在一邊伺候的小穆子,更是直接皺起眉頭,在他看來,璇璣是大大的可疑,不管從哪裡看來,如今這表現,莫不是想要勾搭大王?
“嗯。”夜筠堯點了一下頭,並沒有接過去,而是讓小穆子在一邊墨硯,準備批閱。
璇璣見夜筠堯不理會,有點不甘心,她可不能再等六個月。
“這是採摘荷葉上新鮮露水沏的,加了點茉莉花幹,很香。”
璇璣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都是寫什麼話,連自己都噁心到了,更別說能討好他人,她可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好聽的話討好過別人,連著和董清牧以及黎昕都沒有說過什麼煽情的話。
夜筠堯聽她說了這個一句,拿起奏摺的手放了下去,抬起頭看著璇璣,訥訥了一下開口說道:“你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他雖然和璇璣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平時璇璣是個淡漠的人,對自己或者是對別人的事都不怎麼放在心上,忽然間說這話,要麼是打傻了,要麼是有企圖。
“奴婢只是想讓大王喝茶而已。”璇璣裝傻,這一下子說出來被看穿了心思也走不了。
“大王,這茶,讓奴才先嚐嘗。”一邊站著的小穆子可有不得馬虎半點,要是出了事,莫說他這條小命,連整個陳國都得動盪幾下。
“孤是這麼貪生怕死的人?”夜筠堯淺淺地笑了一下,眸子裡是柔和一片,他原本就是極其溫柔的人,若不做陳國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