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璇璣準時站在制定好的地方,百里揚依舊是一臉冰霜地走過來,只是看了她一眼,也不說一句話。璇璣跟在後面,百里揚走起路來,像帶著一陣風,她要小跑才能跟上。
來到兵器房,百里揚重複了昨日的動作,讓人開了門,自己坐在凳子上,懷裡抱著劍,端正坐好就一動不動。
璇璣看著他這個樣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端起銅盆在井邊打水,回到兵器房那裡,把兵器逐漸拿下來,放在木桌上,仔細擦拭。
昨日浸泡冰水留下的傷口,在今日再次碰到水時,鑽心地疼。璇璣連大力擰抹布都做不到,但是一邊坐著的百里揚,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依舊坐的筆直,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看著遠方,卻又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璇璣不是一個偷懶的人,就算一雙手被冰水整出不計其數的小傷口,該做好的事還是很認真的完成,只是動作稍微有點慢。
她回過頭去看著滿滿的兵器,依照她現在的速度,一頭半個月都不一定擦拭的完。衛將軍的懲罰,雖然不算嚴重,但是卻很禁錮一個人的自由,她一睜開眼就要來到這裡,天黑了才能回到董清牧那裡,怕且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去見到黎昕。
黎昕......
璇璣想到他,眸子黯淡了下來,不見也好,如此幾次都是她害的,說不定黎昕的心裡早就恨上她千百回,還是不見的好。
中午時,炊事房的人送來溫熱的飯菜,那人深深地看了璇璣一眼,才離開。璇璣知道他看什麼,原本璇璣也是炊事房那邊,自然也就認識,那人肯定很奇怪,為什麼璇璣這麼能惹事。
“吃飯了。”璇璣洗淨手,對坐在那裡已經一早上動也不曾動過的百里揚說道。
但是百里揚卻沒有一絲動靜。
難道坐太久,身體麻木了?
璇璣想著,走過去,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但是手還沒落下,百里揚卻先行一步,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力氣之大,咋一看有捏碎她手腕的意思。
璇璣吃痛,咬著嘴唇掙扎說道:“我只是叫你吃飯,好痛,放開我。”
百里揚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手勁一鬆就放開璇璣,站起來走到木桌邊上做好,準備吃飯。木桌上,滿是璇璣來不及擦掉的水漬,但他不介意。
璇璣揉著手腕,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子,不會像黎昕那樣隨意讓她胡來,也不會像董清牧那樣縱容她。其實這樣也很正常,憑什麼,全天下的人都要對她好?
兩人默默吃完飯後,又到了璇璣該努力工作的時間,百里揚依舊把自己當做一個木偶,坐在凳子上,話懷裡抱著他的劍,平靜而安詳。
接連幾天都是這樣子,百里揚安靜地嚇人,璇璣每日都在百里揚的監視下,其實也算不上監視。她想,就算她躺在地上睡覺什麼都不做,百里揚也不會對她說一個字,如今那麼努力工作,也不過是想早點擺脫這裡,她深知,只要她沒有擦拭完這裡,百里揚絕對不會讓她離開。
每晚回去,董清牧都一副很處之泰然的樣子,看著璇璣笑,每晚給她講一個床頭故事,說不上全部都是好聽的故事,大多數都是他以前打仗的事情。璇璣也只是聽著,並不多問,一天下來,她是聽完故事就沉沉睡去。
連她都不知道,她竟然會這麼忙,睜開眼跟著那個木偶般的百里揚,回到營帳那裡梳洗完就能直接倒地睡覺。而原本打算過幾天去看一下黎昕,這樣一耽擱,接連十天,都抽調不出時間。
一開始,璇璣沒覺得怎麼樣,雖然一開始錯的不是她,但是失手傷人卻是她的錯,要怎麼處罰璇璣是一句怨言都沒有。但是隨著時日慢慢過去,她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不知道要問什麼人。
第十一天,璇璣終於沉不住氣,她甩下抹布,都到百里揚身邊。不過有了上一次的吃虧,這次她可沒有靠那麼近,而是有那麼個三四步的距離。
“我問你一件事。”璇璣冷著語氣說道,她和百里揚之間,十天裡說的話,根本不超過十句。
百里揚沒有看她,依舊直視著遠方,回答說道:“問吧。”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陰謀?”百里揚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笑意,但卻是鄙視的冷笑。
百里揚的笑讓她感覺到自己是不是用錯了詞語,她想了一下,改口說道:“那麼你們在打著什麼主意?”
“你認為呢?”百里揚依舊說得很簡短。
璇璣咬著下唇,懲罰太輕了,如果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