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璇璣同樣也是醒來很早,舌頭幾乎被她咬掉,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把自己傷的那麼重。
窗外,同樣種著木芙蓉花,她才醒悟,整個錦王府種的最多的花,怕且就是木芙蓉了。
木芙蓉,又叫拒霜花,不耐乾旱耐水溼,湮丹是它最好的歸宿。但是湮丹卻不是璇璣最好的歸宿,她從來就沒有打算紮根在這裡。
門悄悄開啟,蕭蕭和錦瑟捧著衣服和梳洗物件走了進來,璇璣想要說話才發現如今她還說不出話,只能笑著看著她們兩人。而錦瑟和蕭蕭卻沒有往常那樣嬉鬧,而是安靜的幫她穿好衣裳,梳了一個大方得體的髮髻。
見到錦瑟和蕭蕭退下,璇璣也想跟著離開,這裡是夜錦容的寢室,她佔用了那麼夜錦容睡在哪裡?就像以前照顧受傷的黎昕,卻因為暈倒霸佔了他的床一樣。不過黎昕是在桌子上趴著睡著,而夜錦容才不會虐待自己,上好的廂房不少。
錦瑟見她站起來,用手把她按回原位,小聲說道:“大王要見你。”
璇璣張了一下嘴巴,漆黑如墨的眼睛轉了一下,又重新安靜坐好。她原本不是就打算去見夜筠堯,求他帶她離開這裡的麼,如今這樣也好,他主動來見她。
夜筠堯沒有讓任何人陪著,連小穆子都站在外面等候,身穿紫金色長袍,繡著繁密的祥雲圖案,雙手負於背後走進來。他本是帝王,不管怎麼樣,自有一股威儀氣勢,璇璣見他走了進來,站起來雙手壓在胯下,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
他走過去,在璇璣的腳邊的椅子上坐下,幾乎帶著冷漠的表情看著跪在地上的璇璣。璇璣想要道一聲萬福,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只好一直低著頭。
“你來找孤,可有什麼想法?”夜筠堯說完以後,微微感覺自己這樣問有點不妥,因為璇璣現在根本說不了話,於是便換了一種方法說道:“你想孤幫你離開這裡?”
璇璣低著頭,微微點點頭,算是回應夜筠堯的問題。璇璣低著頭,並不是因為害怕龍威,只是一種習慣,因為身份地位不得不低頭的習慣罷了。
“你千方百計要離開,難道是錦容不好?”夜筠堯又繼續說道,這次他看著地上的璇璣,其實像他這種身份尊貴的人,別人的真的敬畏還是習慣性的敬畏,他是分得出來的。他感覺到,璇璣並沒有害怕也沒有與敬畏他。
璇璣想了一下,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又點點頭。夜錦容是不是一個好人,她不清楚,但是就站在她的角度看來,並不是壞人。
“難道你以為,落在孤的手裡,會比在錦容身邊好過嗎?還是你太自以為是,憑著一點美貌和才略,便開始漫天要價。要知道,孤不是錦容,沒有他的對你好的那種耐心和寵溺。”夜筠堯的面相很儒雅出彩,說出這樣冷漠的話語也阻擋不了他好看的面容。
璇璣低著頭仔細聽著,忽然站起來,端了一杯茶,又重新跪在地上,用手指沾了茶水,在地板上寫了幾個字。
若大王沒有少許自己的心思,今日又豈會來這裡?
最後一個字寫完的時候,前面的小半段字跡已經幹了。
夜筠堯眯起眼,露出危險的氣息,任憑任何一個君王,都不喜歡身邊的人揣測自己的想法,更何況璇璣還不是陳國人。
“既然如此,你就說一說,孤心裡面想著什麼?”夜筠堯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冷了下去,尋常人還好,當是夜筠堯並不是尋常人。
如此冷漠的聲音,還有淡淡的威脅,璇璣抬起頭,毫不忌諱的對上夜筠堯溫潤如玉的眼神,裡面充滿了危險和冷漠的氣息。揣測心意,璇璣不是不會,但是揣測了的後果呢,要是觸怒了龍顏呢?
璇璣移開視線,看著自己的手,稍微頓了一秒,還是沾了水,在地上慢慢的寫到:
他是尊貴的王爺,朝裡野外少不了王爺,而主上也少不了王爺。璇璣不過是一個俘虜,若不是主上認為我阻礙了王爺,今天也不會到這裡來。我想,這與我寫的紙箋並沒有任何關係。
“少不了?”夜筠堯冷哼了一聲,溫潤如玉的眼眸子瞬間變得冷冽起來,他微微彎下身,靠近璇璣說道。“孤是天子,從來都是誰少了孤活不成,難道還有孤少了誰活不成的道理麼?別以為自己口齒伶俐,逞一時口快,誤了卿卿性命。”
璇璣眨著眼,若是說她怕死,那麼她現在早就是夜錦容的寵姬,而不需要跪在這裡。夜錦容對於夜筠堯來說,怎麼會不重要呢,那是在密林裡的那句替錦容謝謝你,早就說明了一切。
璇璣目光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