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躲在被子下,她又何嘗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夜錦容,她一個俘虜,早就死了不下百遍。可是,這又怎麼樣,這不能代表她就必須以身相許,感激涕零,她可從來都沒有求夜錦容救她,從來沒有。
接連著幾天,夜錦容都沒有再帶她到各處的侯府去,璇璣一顆慢慢懸著的心才落下來。蕭蕭對於她脖子上的傷,什麼都不問,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猜測的出這個傷是怎麼來的,她特地挑了高領的衣裳給璇璣換上,以遮住傷口。
阿竹也過來璇璣身邊伺候著,不過與其說是伺候,還不如說只是站在一邊看著。璇璣不是一個嬌氣的人,她從來不需要任何伺候,都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因此她們三人,在璇璣身邊,可以說是十分的清閒。
七月初的天,開始慢慢的熱了起來,但是湮丹溼潤,時不時的會在午後下一場暴雨,但也不過是持續十多分鐘,溼潤了土地和樹葉之後,又恢復原先的神清氣爽。
接著,蟬也開始在樹葉上,樹枝上,趴著聒噪的鳴叫起來。
一天中午,暴雨剛過,院子裡的蟬就開始鳴叫起來,蕭蕭被吵得頭疼,又唸到這幾天璇璣總是失神落魄的樣子,便把她拉到院子的石凳上坐著,給她一個竹編的籠子,神氣的說道:“璇璣姑娘,你看蕭蕭給你抓蟬。”
璇璣坐在石凳上,眯著眼淡淡的笑,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阿竹站在璇璣的身後,雖然璇璣一再說不需要對她有任何的伺候,但是阿竹卻不肯,舉止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
蕭蕭把竹簍塞給璇璣後,一臉俏皮的笑意,足下用勁,一蹬便跳到樹上,手上的網靈巧的轉動,一隻蟬便落入網中。她見抓住了,腳下再輕巧一蹬,又到了另外一根樹枝上,手上的網再一罩,又一隻蟬落入網中。
璇璣從來沒有見過蕭蕭在她面前使過武功,更沒看過這樣捉蟬,很是新鮮,抱著竹簍笑得開心。走到樹底下,用手指著各個地方,說道:“這裡有一隻,還有這裡,這隻好肥。”
蕭蕭是越來越得意,也不覺得累,腳下像乘風一樣,用不著一會兒時間,璇璣懷裡的竹簍已經多了二三十隻蟬,一起鳴叫可謂壯觀。
“王爺駕到。”
門外,有侍衛走進來,朗聲通報說道。
樹上的蕭蕭,聽到夜錦容來了,一個不注意,腳下滑了一下,跌了下去。璇璣見狀,也無暇顧及走進來的夜錦容,扔下竹簍,跑過去想要把蕭蕭接住。
好在樹上也不高,蕭蕭跌下去,有璇璣接著,兩人都撲倒在地上,卻也沒有受傷。倒是一竹簍的蟬,全部跑了出來,一些已經飛走了,一些在地上依舊鳴叫著。
夜錦容站在竹簍面前,見到甚至有一隻蟬就這樣趴在自己的鞋面上,而璇璣和蕭蕭則雙雙撲倒在地上。
他習慣性地皺起眉頭,她們平時這個院子裡,都在做著什麼?
“你過來,本王有話要和你說。”夜錦容對眼前的狀況並不做任何評價,看著璇璣說道。但是璇璣只是站好,並沒有走上前去。
夜錦容明白璇璣的意思,又說道:“只是有話要和你說而已,過來吧。”
一句過來吧,透顯出淡淡的寵溺,天底下,有多少人,可以得到他這樣語氣說話,怕且也不多。
璇璣漆黑如墨的眸子閃了一下低著頭走過去,在夜錦容的兩步之遙停下來,並不說話。
對於她的牴觸,夜錦容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很例行公事的語氣說道:“今晚,筠堯到府上赴宴,你就在自己的院子裡,絕對不要走出來,知道嗎?”
璇璣抬起頭來,筠堯是不是就是陳國的國君夜筠堯。但是為什麼不能讓她出去,難道夜筠堯會殺了她還是別的什麼嗎?
“是。”璇璣低著頭淡漠的回答說道。
只是,一句話罷了,不需要親自過來,隨便派個人來傳口信就足夠了。這樣親自到來,讓璇璣很是不安。
“別亂跑,筠堯這次來,很顯然目的是你,要是他下了命令,連我都保不住你,知道嗎?”夜錦容看著璇璣,原先還會笑著和他開玩笑的璇璣,如今卻只會低著頭,回答著簡單的話語。
這個王位雖然是他讓給夜筠堯的,但是,夜筠堯畢竟是大王,不管他是錦親王也好,是大將軍也罷,還是他的哥哥,只要夜筠堯下了命令,他都沒有辦法去違抗。
“璇璣謹記。”璇璣依舊是低著頭,語氣中不鹹不淡,但是卻打著另外一個算盤。她不怕死,但是她怕這樣的夜錦容,這個地方,她是絕對不會再待下去,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