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攔著了,她饅頭歸誰。”被逼急的男孩,大聲喊了起來,那些沒有搶到饅頭的人,聽了以後也加入了隊伍。
璇璣見有那麼多人衝上來,幾乎是慌不擇路,也不知道前面是什麼,直接就撞上了突出來的磚塊。
因為彈力太大,璇璣被撞得退後一步倒下,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感覺額頭上有液體流下來,黏黏的,溼溼的。後面追上來的人,見到她額頭上冒出血珠來,都慌了神,一下子都跑開。
只有那個男孩,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看著璇璣緊閉著眼睛,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他不過是想給新人一點教訓,並沒有其他想法,事情的結果太出乎他的意料。
“叫人來啊,再不止血她就要死了。”男孩顫巍巍的說道,他在慌亂之中記起,要是這裡真的出了什麼事,邊去敲吊在樹杆上的銅鑼。
中年男子深知這些不服管教的奴隸,有時候打起來就是不要命,為了不讓他們打死,損失太大。便在樹杆上吊了一個破銅鑼,要真的出了什麼事,就去敲那個銅鑼。
璇璣想,如果可以,那麼死了也不是什麼令人傷心的事,說不定祭奠的巫師會讓她投胎一處好人家,有爹有娘。可是那樣,黎昕呢,他回來這裡要是找不到她的話,知道她死了,會不會為她難過呢?
應該不會,那個那樣好看的男子,也不過是見了三次面,遙遙無期的戰爭,誰知道要多少年。誰知道他還會不會記得,還會不會回來。
璇璣的腦海裡不停額閃過各種畫面,在城門都尉的府上,做著各種雜活,不停的責罵。還有那個小主子,總是追著她來打,追不上了便哭喊著去叫人,後來她學乖了,逢上小主子,便站在那裡任由他又掐又打。
不過,也有美好的一面,她記得又一次老嫗的心情很好,偷偷塞了她一顆青棗,那樣的甜;她也記得,有一次老叟喝醉酒,在院子裡,給她講起上古的愛情神話。一點微不足道的事,讓她一直記著,記到現在,都成了美好的事。
可是,最美好的事,是遇到了黎昕。那個男子,肯對她笑,肯幫她洗衣裳,肯抱起她,肯幫她取名字,肯洗去她臉上的泥塵。這樣的人,璇璣是疼到心裡去,也甜到心裡去,世間有這樣一個黎昕,她還有什麼理由撒手歸去?
璇璣緩緩睜開眼,感覺到自己是躺在稻草堆上,頭疼欲裂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醒了,快去說。”有人這樣在她邊上說道,便跑了出去。不到一會兒,中年男子抖著身上的肉走進來,看了她一眼說道:“沒死就好,要不這趟就賠錢了。”
璇璣掙扎著要坐起來,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眼裡滿是怯生生的表情。
“該不會撞成傻子了?”中年男子見她神色有點奇怪,用手在她眼前比劃說道:“這是幾。”
“三。”璇璣回答道。
中年男子聽了,自個嘟囔說道:“還好。”
接著,他就不理會璇璣,環視著屋裡額人,像個君王對他底下計程車兵似地說道:“我聯絡了買主,這次是個金主,在這段時間內誰要是再搞事,就像那短命種一樣,都給我聽好了。”
“是。”回答的聲音稀稀拉拉,有麻木有驚恐。
得了中年男子的話,也沒有人敢拿璇璣如何,要麼看著她要麼自己坐到一邊去。這裡沒有日曆,璇璣也不知道今日是什麼時候,她感覺沒那麼痛,便掙扎著站起來,想要出去井裡舀點水喝。
走到外面,卻看見那個男孩,被打的遍體鱗傷,遠遠地就看到黝黑的面板上,道道血痕,斜靠在樹下。想必,她在昏迷時,中年男子已經狠狠的教訓了不聽話的奴隸們。璇璣見他身上的傷,一道一道的,卻沒有走過去,她還沒有仁慈到這個地步,扭開頭走到井邊,舀水喝了幾口,感覺好點了,才坐下來。
在昏迷時,她夢到黎昕,一臉美好的黎昕,若不是他,璇璣想,她是不會醒來的了。這個世間,除了黎昕,沒有她想留戀的東西了。
那個男孩,也不知道被打的多重,一直都是同一個姿勢斜躺在那裡,一聲不吭。屋內酸臭不已,璇璣雖為一個奴隸,卻愛乾淨,所以她寧可坐在院子外面,也不進去。被教訓過的奴隸們,顯然安分了許多,午後的院子很是安詳。
璇璣摸了一下額頭,上面纏繞著一卷紗布,隔著紗布還能聞到藥粉的味道。動了一下,感覺到懷裡有個隱隱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個饅頭,表皮已經發硬。
很奇怪的是,她看著饅頭竟然覺得不餓,她不知道在她昏迷時,中年男子怕她死掉虧本,給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