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牧見她快要哭出來,手裡有沒有任何手帕之類的東西,左右看了一下,只好把自己纏手腕的方巾解下來,遞給她說道:“拿著吧。”
璇璣任由自己的眼淚滴下來,也沒有接過董清牧的方巾,她看著他說道:“能不能讓我去見一下他。”
董清牧輕嘆了一口氣,收回手帕沒有完全答應的說道:“那傢伙性格特別硬,你還是俘虜,在這裡不要想著逃走,要不是出了什麼事我不負責。”說完,他轉身掀開簾帳離開。
董清牧離開後,把方巾從新綁回自己的手腕上,這是他的一個習慣。
走到一個頂上掛著一個“衛”字的旗幟的大帳前,董清牧走了進去,坐在簡易搭建而成的案桌前的人就是黎昕,他手握兵書,就著燈火,對於來人不甚在意。
“原來你躲在這裡。”董清牧走上前去,拉起旁邊的一張凳子坐下。
黎昕的眉目沒有動過,眼睛依舊在兵書的字句之上,對於來人,彷彿是透明。
“那個女娃醒來了,我把你要說的話轉達給她,哭了呢。”董清牧坐下來,很隨意的用手翻著眼前的兵書,說道,“你不覺得你太狠了嗎,自己惹下的桃花債,卻拿我做擋箭牌。”
“你不也做的不亦樂乎嗎?”黎昕始終沒有抬起頭,臉上的嚴峻表情還沒有消去。昨天他和董清牧兩人在巡察,便聽到有士兵大喊兵營著火,湊過去問了一下答道里面有個剛剛抓過來的俘虜,跟著隊伍有兩天兩夜的時間了。
他幾乎是不用想,便知道是璇璣,可是在太宰令府上的舞姬怎麼會逃跑出來,而且還跟著他們兩天兩夜呢?
最終,他都沒有動手,而是叫董清牧到火海里把她救出來。如果救她的人不是他,如果他冷漠對待,,那麼年幼時的那種依賴,也許就會奔潰殆盡。
“等她好點以後,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吧。”黎昕說著,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想著怎麼安頓,不過後來有沒想到什麼,於是什麼話都不說。
董清牧對於他的話倒不以為然,不耐煩的把手裡的兵書撥開,說道:“安置,你倒說的輕巧,兵荒馬亂的,更何況她又是逃跑出來的奴隸,如何安置?她在太宰令府上日子過的不算好,總的來說還有活命,可是放在外面,加上她又是個女娃,怎麼活命?”
董清牧說著,又想了一下,說道:“將軍說不定也知道這件事了呢,黎營將。”董清牧很少回去叫黎昕的稱謂,如今叫一聲,是為諷刺。
“你很囉嗦。”黎昕的手停頓了一下,這樣說道。原本好端端的生活,被璇璣這樣子一攪,變得難搞起來。
他不過是想得到權力,想要報仇而已,當年他家人是怎麼死的,仇人一家也要同等的賠上性命。一個不諳世事的丫頭,留著只會礙手礙腳。
董清牧見他的態度如此冷淡,也覺得自己在這裡做老好人實在憋屈,既然當事人都不管事,他在一邊瞎攪合什麼。搖著頭站起來,抬起腳就要走出去。
“反正我是不管的了,將軍知道以後要怎麼處理,你別來找我。”他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黎昕等董清牧走了出去以後,才把兵書放下,其實從他進來以後,他是一個字都沒有看下去,做個樣子罷了。在他的計劃裡,原本就沒有璇璣的位置,如今冷不丁的出現,叫他如何安排。看來當年他一時的戲言,倒成了一種羈絆。
璇璣什麼都不知道,她也沒想過會給黎昕照成麻煩,只是她一直很努力的活著,也不過是在等著黎昕罷了,如果真的聽到他親口說他不要她了,那麼她該怎麼辦,這些事都是不曾想過的。
但是到了後來,這件事還是驚動了衛將軍,畢竟兵營著火,燒為灰燼可不是那麼容易隱瞞得下去。當班的伍長,還有昨日的兩個士兵,連同著璇璣一同被帶到衛將軍跟前。
衛將軍是個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英姿颯爽,臉上留著場面征戰的風霜,手掌因為長期握劍長滿了老繭,威儀的坐在案前。
其餘的人跪在地上領罪後,衛將軍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璇璣說道:“你就是那個肇事者?”
璇璣跪在地上沒有說話,董清牧站在衛將軍身後,卻不見黎昕。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她是肇事者,踢翻燈油也是無奈之舉,難道任由士兵把她拿去埋了?
“我只是無辜被抓,然後被將軍麾下計程車兵要拿去活埋的一個小奴隸罷了。”
“無辜?”衛將軍聽了,劍眉一挑,看著身後的董清牧,說道:“你一個奴隸,為什麼要跟著軍隊後面。”
璇璣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