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閉著眼,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身子僵直在地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抗。
要用什麼來反抗?
只要姜國沒事,只要黎昕沒事,她要怎麼樣都無所謂,剛才不是說了,她會一直留在陳國,留在夜筠堯的身邊,直到死。
直到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筠堯才放開她,眯著眼,打量被他吸允微微紅腫的嘴唇,才很滿意地放開她的下巴。
“我會娶你,做我的妃子,雖然沒有辦法摒棄整個後宮,但是在我的心裡,你不說妃子,也不是王后,只是我夜筠堯一個人的妻子。”
能得到一國君王這樣的承諾,天地下有多少的女子可以得到這樣的殊榮。
但是,璇璣卻面無表情,捏緊著的手也沒有放開,好像不懂得了痛楚一樣。
“暫時把你放在錦容這裡,雖然我也不想,但是這是最好的辦法。這段時間,我可能要被將士和大臣們的口水淹死呢。”
夜筠堯見璇璣一臉呆愣的樣子,沒有喜悅沒有憤怒沒有悲傷,什麼都沒有。
心中一陣劇痛,卻不能表現出來,只好說著一些打趣的話。
他伸手摸著璇璣的臉龐,細細滑滑,讓人不捨得用力。
“你要恨,就恨我吧。”
夜筠堯看著她,低沉這聲音說著。
璇璣看著他,依舊是什麼表情都沒有,明明心裡面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她知道夜筠堯想要什麼,不是已經義無反顧來到這裡,而夜筠堯也兌現了承諾了嗎?
只是,為什麼心口那麼痛,絞痛得讓她幾乎呼吸不了,無論用什麼樣的藉口,什麼樣話語的安慰,都沒有辦法讓疼痛減少一分。
做不到,只能痛死過去。
“我不恨......”
璇璣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軟,跪坐在地上,閉著眼睛苦笑,任由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就算她知道所有可以用來安慰自己的話語,卻也不能讓自己好過一分。
黎昕會不會恨她,亦或者是理解她?
可是,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對她來說,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夜筠堯見她哭,伸手抹掉她眼角的眼淚,最怕就是她的哭,和其他人不同,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嘶聲裂肺,而是那種無聲的落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讓人措手不及。
接下來好像又發生了什麼事,璇璣記得不大清楚,好像是由誰一路抱著,往房間走去,可是她都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迷迷糊糊中,她抱著抱著她的男人,抓的那樣的緊,就好像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
“黎昕,黎昕.......”
璇璣閉著眼,很是無助地喊著黎昕的名字,如果現在抱著她的人,是黎昕的話,那該多好?
能感覺到,抱著她的男人,腳步明顯地頓了一下。
混混噩噩地睡了一個晚上,等到她再有印象,睜開眼睛的時候,全身像是散了架子一樣,難受的動不了。
窗戶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看起來那麼明媚,但是璇璣只覺得太刺眼,閉上眼睛好一會兒以後,才算是適應過來。
蕭蕭和錦瑟連衣裳都沒有換,趴在圓桌上睡著,璇璣看著她們想要站起來,為她們蓋上毯子,可是卻發現自己連坐起來都做不到。
一點力氣都沒有。
倒是在亂動的時候,把床頭上的枕頭給推了下去,發出很輕很輕的聲音,也足以讓蕭蕭和錦瑟兩人醒來。
本來,練武的人,耳朵就是很尖。
就好像碧倩和湖影一樣,就算是很遠的馬蹄聲,也聽得清楚一樣。
錦瑟率先站起來,見璇璣要站起來,忙走過去,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又躺了下去,輕聲說道:“姑娘,你躺好,我去叫大夫。”
她說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蕭蕭,就開門走了出去。
璇璣倒是不勉強,躺在床上,一雙圓溜溜漆黑的眸子看著蕭蕭,等著她給答案。
蕭蕭揉了一下眼睛,看來趴在圓桌上面睡覺,是一件很痛苦而且很不舒服的事情。
“姑娘,你染了風寒,不要亂動。”
蕭蕭說著,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皺著眉頭,看來還沒有退燒。
璇璣聽了,皺起眉頭來,昨天淋了雨的人是夜錦容,又不是她,怎麼得風寒的人是她,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了呢?
怪不得頭暈地離開,口也很乾,全身燥熱卻不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