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裡是要做什麼，從來未曾想要瞞著她們兩人，就算為此會被唾棄和厭惡，她都必須要這樣做、

錦瑟看著璇璣，姑娘決定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她很清楚，從姑娘執意要在大王面前獻舞開始，她倔犟的性格，早該知道了。

“是，這就去準備一下。”

錦瑟看了璇璣一眼，不再做任何的堅持，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璇璣順著她的背影，往門外望過去，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繁星點點，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不過照這樣看來時候應該也不早了。

而夜筠堯今晚看來，也是要在這裡過夜了，若是小穆子看到她，肯定又是嘆氣又是責備了。

想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璇璣嘴角彎起淺淺的笑意。

好像有一種，無論如何都回不去的感覺，為什麼呢？

不到一會兒，錦瑟又走了進來，給了蕭蕭一個眼色，一同扶著璇璣往外走去。

夏季的湮丹，有一種燥熱，很潮悶的燥熱，與心情無關，只是這裡的天氣罷了。

在廳堂處，燈火通明，門窗都關著，看不到裡面的景象，只是在外面有侍衛守著，好像很森嚴的樣子。

待璇璣走近，果然看到小穆子垂手站在門邊上，她感覺走過去，小穆子如刀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颳了好幾下。

如果小穆子的目光真的可以變成利刃，她想，早在小穆子的目光下，死了好多遍

蕭蕭和錦瑟並沒有陪著她走進去，而是在開啟門之後，就低著頭站在外面等候。

她也不在意，對這兩人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就走了進去。

廳堂裡面，燈火明亮如晝，甚至讓她有點睜不開眼睛。很是規矩的低著頭，一路往前走，憑著感覺好像走到了坐著的人影面前，璇璣雙膝跪在地上。

卻什麼話都不說。

此刻，無論她說什麼，卑謙的敬語，還是感慨的話語，什麼都不適合。

而坐在椅子上的兩人，卻也是什麼都話都不說，明亮而安靜的廳堂裡，瀰漫著一種讓人很難受的氣息。

到了最後，璇璣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睛，抬起頭，對上面前兩個男人的目光，脆聲說道：“璇璣來了。”

她來到這裡，跪在兩人的面前，但是她心裡很清楚，不管是夜錦容還是夜筠堯，其實心底都不想她來，一點都不想。

就算，心裡面多麼想要見到，都不想她以這種方式出現。

夜筠堯眯著眼，嘴角含笑地看著璇璣，沒有說話，而夜錦容卻端起了茶，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也不知道有沒有喝下去。

“你終究還是來了，孤在多羅和你說的話，你可曾記得？”

夜筠堯首先開了口，他是扔下了所有的奏摺，所有的事，來到這裡，聽聞她暈了過去，便和夜錦容在這裡等到深夜。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在乎，夜筠堯也不想見到璇璣，此刻跪在他面前的璇璣。

璇璣並沒有退怯，看著夜筠堯的眼睛，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孤說過，你不會想求孤，因為你知道孤要的是什麼，而孤也不想你來求，因為孤也知道你求的是什麼。”

他在她的面前，不用我，而是用孤。

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

“璇璣很是清楚，也想好了，於是就來了。我相信你說的話，也相信你會答應我，所以作為交易，我也會答應。”

“啪！”

閃瞬之間，青釉白地的茶杯在璇璣的腳邊炸碎了花，茶水和瓷片飛濺到處都是。

一邊的夜錦容，早已經是鐵青了臉。

這兩人，還真的把他當透明瞭，不過是出使多羅，這樣遙遠的地方，都能相遇，還結下了這種約定。

如果說是巧合，也實在是巧合的讓人害怕不已。

“你們兩人，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夜錦容說著，搖晃地站起來，他想要知道一切，可是卻又什麼都不想知道。

說罷，他用力拂袖，大步跨過璇璣，用力開啟門走出去，門板因為用力過大，撞擊在一起，連著一邊的窗戶都抖了好幾下。

璇璣臉色不改，連邊上的瓷碎都沒有望一眼，她想要的東西，如今只有夜筠堯能給，那麼其他的人和事，與她何干？

說到殘忍，璇璣其實是個很殘忍的人，雖然說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一旦傷害了，她也不會去為誰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