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璇璣躺在床上,由蕭蕭和錦瑟照料。
她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庭院裡,而是躺在夜筠堯的寢室內,原本就是不合禮儀事。
要知道從來都是大王去妃嬪的寢室裡過夜,睡覺。除了王后,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妃嬪,可以睡在大王的床榻上。
但是,如果是大王首肯的,其餘的人,還有什麼好說呢?
這個容華,本身就得到了無比的寵愛,還有誰能說什麼呢?
玉婕妤聽聞刺客的事,大王和璇璣都受傷了,想要入內探視,卻被擋在了外面。
除了必要照顧的人以外,夜筠堯屏開了所有人,看著人多,他便覺得煩擾。
“回稟大王,容華小主並無大礙,只是抑鬱攻心,血氣上湧,致使暈倒過去。待微臣下去為容華小主配熬湯藥,休息片刻就可醒來。”
一邊隨行的太醫,見到一向都儒雅溫和的大王,如今的臉色好像要吃人一樣,早就嚥了好幾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說著。
“知道了。”
夜筠堯用手扶著額頭,手上的傷已經包紮好,雖然傷的重,卻也沒有傷到筋骨,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能入內的,只有照料的醫女,還有蕭蕭和錦瑟兩人,若不是託了璇璣這層關係,也不知道兩人如今在何方。
她們兩人對視了一眼,惴惴不安卻是什麼都問不得。
連小穆子都被屏在了外面,他若是在這裡,定當又要說上好長一段,然後把所有的罪狀都堆在璇璣的身上。
事實上,的確是因璇璣而起。
整個狩獵場,以及方圓十里的範圍,都幾乎要鬧翻了天,雞飛狗跳似的,不得安寧。
只要是可疑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抓起來,夜筠堯也下了命令,抓了不需要過看,直接誅殺。
這一場無妄的災難,只因為他的一句話。
璇璣一直等到下午,太陽即將要下山,才慢悠悠地醒來。
蕭蕭和錦瑟已經出去外面,在外面等候著,房間內,只有夜筠堯。
他坐在床頭邊上的太師椅上,用另外一隻手杵著睡著了。
這樣的情景若是被小穆子看到,定當暴跳如雷,把璇璣趕下床,讓出位置給尊貴的大王。
她睜開眼,對於自己身處何方,已經一點都不在意,為什麼還會醒來,為什麼還會活著,這些事對她來說,已經一點所謂都沒有。
這一生不過是短短的十九個年頭,卻輾轉了那麼多個地方,是不是也能自嘲般的說不枉此生?
眼珠稍微轉了一下,確定自己還活著,看到夜筠堯在一邊杵著腦袋睡著,另外的手臂上,透過衣袖還是能隱約感到鼓起來。
包紮過了吧?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只覺得胸口處一陣難受,連呼吸都覺得難受,喉嚨的血氣還沒有散去。
現在這個時候,還會擔心這樣的事。
在她暈倒後,發生了什麼事,將士們趕到了麼,那麼黎昕他們離開了麼?
想到黎昕,璇璣的心又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痛到無法呼吸。
果然,不管她怎麼努力,都不過是一個沒用的人,什麼都幫不上,只會站在一邊看著。
他應該會回去的,就算他不回去,一邊的百里揚在,她也不會擔心。
十年了,她整整等了十年。
十年前,黎昕給的承諾沒有改變,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十年後,她的心意依舊沒有改變,可是卻都回不去了。
“醒了?”
夜筠堯睜開眼睛,見她坐起身來,問了一句。
語氣平淡,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與發生過一樣。
璇璣回頭,見他也醒了,又或者是根本就沒有睡,只是閉著眼睛在小憩而已,誰知道呢?
“醒了。”
璇璣開口說,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也不見說了多少話,也不見說的有多大聲,怎麼的就啞了呢?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夜筠堯見她一副木訥的樣子,也不多問,還有什麼好問呢。
他站起來,走到圓桌邊,圓桌上有一個小巧的銅爐,裡面放著銀絲炭,吻著湯藥。
用僅剩還能動的手,拿起一邊的抹布,抓起把柄,把湯藥倒在碗裡,然後端起來,朝著璇璣走去。
他這樣溫柔的動作,也不過是對著璇璣一個人。
可是有些事,就是這樣的諷刺,他掏出的真心,**裸地放在她的面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