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就算眼淚沒有辦法抑制住，但是她是絕對不會跟著他回去，想要死心的辦法，就是在他的面前和別的男人親熱。

黎昕是個驕傲的人，他從來不會逼迫璇璣去做任何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璇璣是被迫還是自願，還重要麼？

“我不殺他，我們走吧。”

黎昕的聲音顫抖起來，手中的劍是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一再的妥協，因為璇璣，所以妥協，恨不得殺了的男人，他也妥協了，只要璇璣回來，一切都不重要了。

驕傲如他，幾乎是站在這裡，祈求著璇璣回來，不管最初的理由是什麼。

如果她擔憂的是，自己隨著他離開，會讓陳國出兵，那麼他可以不要這個帝位，只要璇璣回來，那就夠了。

叢林那邊，已經可以聽到馬蹄聲還有士兵跑步的聲音，若是他們來到，僅憑著黎昕和百里揚兩個人，想要離開，真的很困難。

可是，璇璣卻沒有聽他的話，跟著他離開，而是摟著夜筠堯的脖子，蜷縮在他的身邊。倔犟地抬起頭，看著黎昕，抿著嘴，就是不說話。

已經妥協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不肯離開，為什麼會這樣，他不相信。

“你說過，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你絕對不會........”

“黎昕，不要再幼稚了好不好，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舉動，很可笑麼？”

璇璣伸手抹乾臉上的淚水，笑了起來，打斷他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他是黎昕，可以帶領千軍萬馬廝殺的黎昕，而不是在這裡猶豫不決的黎昕。

這樣的黎昕，她不想看到。

百里揚自知他們複雜的關係沒有參與進去的必要，所以一直都是抱著劍冷眼看著。

但是他畢竟是武者，而且先前也說了，璇璣固然是重要，但是比不過黎昕，比不過整個姜國。

在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決定不讓黎昕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有些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黎昕，走吧。”

他走過來，伸手搭在黎昕的肩膀上。

黎昕皺了一下眉頭，伸手打掉百里揚的手，但是卻被百里揚一把伸手捏著，目露兇光。

“如果你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做一些無謂的徒勞，徒增笑料，就把帝位讓給我。”

百里揚的語氣十分的冷淡，他的武功原本就是最高的，就算是黎昕加上淺仲也只是勉強和他打個平手。

所以他真的想要出手，黎昕是沒有取勝的把握的。

“那一次我就和你說了，如何你真的要頹靡下去，那麼就把兵權交給我，讓我來統領。這一次也是一樣，你若是想要陪這個女人去死，就把人頭讓給我，讓我好帶著回去，讓我登基帝位。”

和這番話相似的，百里揚曾經說過一遍，但是換來的是，黎昕說他要成王的決心。

那麼這次呢？

“我還沒死，你就想篡位了？”

黎昕咬著牙關，狹長的鳳眸子裡，是比百里揚還要冷的光。

百里揚笑了一下，並沒有理會他，放下手，看著地上坐著的璇璣，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任憑是誰都看得出，她說這些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只是，既然這個是她最後的決定，不管有什麼樣的苦衷，都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你想要留下來，我不勉強你，那麼從今往後我做什麼事，也請你不要恨我。”

黎昕收起劍，插入劍鞘中。

是的，他從今以後，要做什麼事，都已經不是璇璣能勸的住的。

他轉身朝著潭水的另一邊走去，百里揚跟在後面，回頭看了璇璣一眼，說道：“你好自為之。”

潭水的另外一邊是自然的石嶂，只要一個拐彎，就很難再找得到。

璇璣跪坐在地上，兩隻眼睛是眨也不眨，就看著黎昕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石嶂的後面，也還沒有回過神來。

夜筠堯捂著手臂，他的眼睛並沒有看著石嶂那邊，而是看著璇璣。

她的心情，她的心意，早就躍然在臉上，任憑是有眼的人，都是到她想要做什麼。

可是，她卻死都不肯跟著黎昕離開，讓夜筠堯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是苦還是甜，自己都不清楚。

“璇璣？”

試著去叫她的名字，卻得不到回應，一點聲息都沒有，她的魂就好像跟著黎昕一同離開，剩下的不過是一個軀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