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下一年回來,肯定能抱我的大小胖子了,嘿嘿,你和阿昕讀書多,以後我的大小胖子就由你們取名字了。”
淺仲最見不得那些生死離別的傷感場面,馬上便轉了話題。
“你這做爹的,還真省事。”
璇璣聽罷,微微笑了起來,稍微緩解了一下心裡堵著的悶氣。
她和黎昕之間,連正式的道別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一年後,到底能不能再見,誰也說不準,說也不敢說。
終於,淺仲來到舊府邸,閃身進去放下璇璣,便靠著一邊大喘氣,要知道從黎府來到這裡,一般都要坐馬車。而他卻像玩命似的,揹著璇璣幾乎直線走了小半個苫城,就算他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安然無事。
“要緩一下麼?”
璇璣站在一邊,除了雙手有些微微發麻以外,一切都好。她拍著淺仲的背,小聲說道,好像這麼多人之中,能肆無忌憚說笑打鬧的,便是個淺仲他了。
“沒...沒事,老子強壯的很呢,走吧。”
怎麼可以被一個女子看扁,淺仲逞強的站起來,走在前面,要是再晚的話,還沒走出苫城邊緣,天就亮了,這可不好。
董清牧等人早在城門外面的山後面等著,其實也沒有多少人,阿啟雖然說是副官,卻要留守在府內,應對著一切的事項。
所以剩餘的這一切,都要董清牧親自打理,而他所說的打理,也不過是兩輛馬車,八個隨行護衛,還有兩個驅車的馬伕。
不過心細如塵的董清牧,又豈會真的就只有這些人,然後帶著璇璣,在紛亂的姜國裡,隨意走動?
這兩年來,他幾乎不眠不休,聯絡所有的起義軍,還有反抗的庶民,以大奧為首的人早就拉攏在身邊。而如今,這些實力,他也早做了安排,在今晚以後,便會全部歸黎昕所有,由他來指揮控制。
只要他和璇璣離開的路線,一路上停留的點,和安置的人,也早就在好幾個月前,他周遊整個姜國的時候,暗中安排好了。
如一個完美的軍師,在他把所有的能力都展現出來,換取來的東西,全部都給了黎昕。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已經不再由他去操心。
一身玄色的長衣衫,腰間繫著一條寬腰帶,董清牧站在馬車邊,看著漆黑的遠處,等著淺仲和璇璣的身影。
若是黎昕不阻撓,那麼就一切順利。
果不其然,在董清牧估計的時間內,淺仲和璇璣由漆黑的那頭,慢慢的走了出來。
一直面無表情,冷清無比的董清牧,在看到璇璣的那一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朝著他們揚了一下,手裡綁著的白色方巾,在漆黑中,很是昭顯,像指路的燈。
璇璣穿著大氣站在董清牧的面前,連氣都沒有理順,便抬起頭,朝著董清牧燦爛的笑了一下。
不過是個把月的時間,身上的傷好不完全,但是璇璣並不在意,不過是一具身軀罷了,只要還能用,又有什麼所謂呢。
但是董清牧卻不這樣認為,看著璇璣蒼白的臉,拍著她的背順著氣,然後抬頭看著淺仲說道:“都檢視過情形了麼?”
“老子做事,還放心不過麼?”
淺仲很不滿意地瞪了他一眼,花費了那麼多力氣,連一句話好聽的話都沒有。
“就不做多逗了,日後書信來往,你若是看不懂,邊去找信得過的人念。”
董清牧連走,都還不忘挪揄淺仲,他頓了一下,又說道:“實在不行,便去找阿昕,讓他教你,他最好的學生,有模樣給你看。”
董清牧說著,指了一下身邊的璇璣,她的確是黎昕最好的學生,幾乎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感覺。
“你走得遠遠的,老子不想看到你。”
淺仲瞪起一雙大眼,黝黑且留著汗水的臉龐在黑夜裡看起來,似乎有些猙獰。
雖然兩人說話看起來都看不順眼對方,但是男人們粗獷的友誼便是這樣,若是真的有一天,兩人哭哭啼啼抱在一起,念著生離死別,那才是一番噩夢,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此經一去,不知道要多久的時日,你和阿昕守在這裡,想要奪權,顛覆王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起打仗來,要難百倍不止。所以把以往的那些魯莽和衝動都收斂起來,記住你是快要成親的人,可不能辜負了美娘呢。”
董清牧說著說著,不免有些傷感的字眼,淺仲忙在一邊搖頭擺手說道:“行了行了,男人老狗的,這麼雞婆,老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