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黎昕並沒有聽到管家老王說的下面那句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璇璣還沒有回來這個問題點上。

董清牧說他早就讓璇璣先回來，而且是看著她離開的，那麼為什麼會還沒有回來？管家老王是不會說謊的，那麼會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黎昕腦海裡閃過最近苫城湧入了很多暴民和難民，雖然加派了兵力巡邏，但是也不能保證全然無事。

想到這裡，黎昕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上，轉身就往外面走去，他要去找董清牧，問個明白，為什麼璇璣不見了！

一路上，通報的家僕走路的速度還沒有黎昕快，他大步走到中廳，推門走了進去，董清牧正好在裡面，手裡還捧著在中庭摘的新鮮木蘭花，打算等著璇璣過來，卻不料等來一個男人。

董清牧的眉頭皺了一下，隨意把木蘭花擱在桌子上，幽幽的說著：“雖然你長得不差，但是我更想看到美人......”

“璇璣在哪裡？”黎昕沒有心情和他下瞎掰這些，他曾經差點永遠失去璇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安下心來。

“什麼意思？”董清牧皺起眉頭，什麼叫做璇璣在哪裡，她不在黎府還能在哪裡？

不過黎昕沒有心情和他在這裡打啞謎，已經煩悶了一天，最好此刻有人能讓他揍上一頓，那才叫解氣。而董清牧這樣謙和的嘴臉，則是他最想下拳頭的地方。

“璇璣在哪裡，我找不到他！”黎昕上前一步，好看的眉宇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最後一個見璇璣的人，就是眼前這個欠抽的男人，他不來這裡質問，還能去哪裡？

董清牧揉著太陽穴，忽然睜開眼，大聲叫著阿啟的名字，可憐的副將還真的馬上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營將，有什麼事要吩咐？”只要被叫到，準沒好事。

“馬上帶兵，到黎府府邸周圍盤查一下，有什麼可以的人出現，能把人帶走的，很可能是馬車，大概在下午時分。”董清牧的思路無比清晰，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事項。黎昕雖然看起來還是很鎮定，但是內心怕且早就亂成一鍋了，畢竟還是年輕，沒有董清牧的歲長穩重。

黎昕看著阿啟走出去，也跟著走了出去。

“我有東西給你看。”

董清牧看著他要走，出聲止住了他要離開的腳步，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急，但是外面人海茫茫，你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再說依照你現在的樣子，大有把整個苫城都翻轉的架勢，是人看了都有防備，逃跑掉。阿啟是個很穩重的人，先交給他吧。”

董清牧的話很有道理，明明都是一樣謀大略的人，但是遇上璇璣的事，黎昕就慌了神，連這點事實都看不清楚。

“看什麼？”好不容易，強迫自己收回已經踏出去的腳，他看著董清牧，要是拿出來的是無關重要的東西，他發誓，一定要把眼前這個男人的鼻樑打斷，才能解心頭的憤。

董清牧又何嘗不擔心，但是擔心璇璣就會馬上出現在面前嗎？不會，既然不會，他就不會去做任何徒勞的功夫，他曾經做過太多徒勞的功夫，結果什麼都得不到，這些撕心裂肺的失望，一次就夠了。

他在博古架上，翻了一下，把兩大本子放在黎昕的面前，說道：“看一下，然後說說見解。”

黎昕忍著火氣，拿起桌子上的手抄本，是董清牧的筆跡。

裡面全部都是一些謀略的見解，還有不同的方案假設，以及攻打的路線，排兵等都有，很雜，而且有些策略看起來很幼稚，但是卻又不缺乏一些精闢的見解。

“這不是你的。”黎昕幾乎是不用想，就可以斷定，和董清牧這十年來的相處，難道還不清楚嗎？

“的確不是我的，這些都是璇璣的想法，我只是寫下來罷了。”董清牧看著他的臉色，帶著不可置信，他的璇璣，像個孩子一樣，會因為他一個淡淡的笑容，而開心上一整天的璇璣，怎麼會有這樣的謀略和兵法，他不相信。

“你以為，衛將軍是因為什麼才把她留在身邊做勤務兵，僅僅是因為璇璣勤快嗎？”董清牧毫不留情的指出來，殘忍至極。

“你把她保護很好，像籠子裡的金絲雀，受不得一點風霜，但是這是璇璣想要的嗎，你問過她真的想要的是什麼嗎？如果璇璣沒有辦法幫到你，那麼她就一點價值都沒有，天底下能找到像璇璣這樣的女子，千百個不止，但是能幫得到你的，只有一個。”似乎能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覽一切，董清牧就是有這個本事。

“你帶她去了竹林裡？”黎昕捏緊手抄本，這裡面都是璇璣的努力，僅僅是